昂首朱雀後招已至,那掌力恰是“潮湧”之力,竟已不容情。這與數月前又何其類似,即使功力大進,朱雀那一掌必也是他所不能擋,可他又不能不擋;可現在的他已無懼色,縱是冰川崩塌般的巨力,他也便如許伸掌迎上。
“乾休?哼,女兒,奉告你,這小子想走——他想便此丟下你就走——你說我要不要攔他?”
隻聽君黎猶自按捺不住,怒言:“本來夏大人此次的事情便是你背後作梗——他與你無冤無仇,現在已然被逼離京,你竟然還要暗下殺手?沈鳳鳴一心為你辦事,不過是在此事上看不過眼,你對他也要趕儘撲滅!”
“我……”秋葵抬眼看了下朱雀,又垂開,咬了咬牙。“信你。”
朱雀大怒,手上加兩分力,逼得君黎一雙足往這內院青石地中陷去兩三寸。他猶自不斷念再問一遍:“還要追去麼!”
她清楚地記得,數個月前,就是在這個處所,君黎隻在朱雀麵前出了半招,就已幾近命喪。她還不知此次又產生了甚麼樣的事,但是那一樣的以一劍之孤要應戰朱雀之態,卻真的普通無二。那次是為了她,本日呢?
君黎劍一響:“那便先殺了我。”
——他是他獨一的弟子。他冇法親手斷絕這統統。
他這身內功是朱雀所授,這還是他第一次在他麵前如許厲顏相向,師徒二人都是“明鏡訣”在身,現在相對,不需脫手,已成草木皆兵之勢,依依在側,竟是連靠近的餘地都無,更不要說試圖去禁止。
朱雀猶可加力,但也清楚現在君黎已是極限,再加一分,他臟腑必受無可逆回之重創,現在如許看著他,雖目眥欲裂可竟躊躇難決,殺意與殺意交迭著,那原充足淹冇敵手的力量竟隻是如許停滯住了。
“那就來吧。”被壓抑住的聲音,怒極反靜。君黎已經抬起劍來。那劍尖如許無忌而挑釁地點在距朱雀鼻尖三尺之處,連最後一絲情麵也消逝殆儘。
可兩人現在相距已近,殺意相撞便如針鋒相對,隻叫秋葵腦筋如受重壓,好似無不偶特噪音自耳朵傳入腦中,攪得頭如要裂開般地痛,連神智都像要被如許生生擠出來。她隻能退至一邊,君黎已經覺出身後一輕,打起了精力來欲待設法拾劍,朱雀豈能給他這個空地,便在他腳尖堪堪要觸到劍,俄然那劍隻如被大力所製,就此擦地移出丈許,已在手足所不能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