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們啊,不是在屋裡頭抱孫子,就是陪小的出去放炮仗。”老掌櫃道,“女後代婿如何都跑不了,但是你啊,也不曉得哪天甩下老頭子這間破店不要了,那老頭子就真孤單得很了。”
“是我說錯話了。”沈鳳鳴道,“我不是……不是阿誰意……”
“不消了。”秋葵隻是淡淡說了三個字。
“你你……”老掌櫃實是氣不打一處來,抄了柺杖就戳了他一記,“還火上澆油是不是?”
“你想到哪去?”老掌櫃拄了拐上前,“你這個小閨女,過年的好日子,家裡頭熱熱暖暖,外頭天寒地凍,莫非還想著跑外頭去?”
隻要一件事始料未及。“他說……單疾泉也死了。說……也是君黎。”他停了一停,“但當時邵大人可冇提起他們還遇見過單疾泉。這此中會不會有甚麼不對?”
“我實在……一向也不大風俗留在這裡。”秋葵垂首道,“老丈保重。”
“你就那麼不想他們和好?”
老掌櫃本來想叫阿義出門追沈鳳鳴,轉念想想沈鳳鳴若真不想返來,派這裡誰去都無濟於事,隻得向秋葵道:“小閨女,我同你說,今兒這等日子,那些都是小事,你彆掛在心上。那小子走了也好,我們眼不見為淨,你消消氣,等他返來,如何罰他,你說了算!”
“如何?”沈鳳鳴微微皺眉,“冇寄去嗎?”
年還是要過的。到了下午,沈鳳鳴在街坊裡轉了一圈返來,便叫了幾個少年一道把備下的酒都搬到席上。秋葵倒是閒著了,她不擅多與人搭話,就去前堂裡坐看著有冇有還來添酒的客人。
“不就是吵個嘴,還鬨出走了——小子,你如何不說話?”老掌櫃用力橫了沈鳳鳴一眼。貳內心是有點奇特——以沈鳳鳴一向以來的德行,秋葵凡是有一絲不歡暢,他早便蜜語甘言前前後後地哄上去了,從冇有這會兒似的,竟然一聲不吭,反要他一個老頭子來打圓場。
“冇打緊,這不都要守歲麼?”老掌櫃舉起杯子,“老嘍,也不曉得還能守個幾年,本年就你陪著老頭子吧。”
程方愈那封信就是在這個時候被送到一醉閣的。信從夏家莊轉來,彷彿是陸興自青龍穀叫人給夏家莊帶了信,趁便把給沈鳳鳴的信也帶到了都城。夏錚當然是在禁中緊著安排皇室的大日子,並不在莊上,陳容容擔憂信上是有甚麼要事,便派了人不斷腳地送來了一醉閣,不然如許日子,怕是也冇哪個郵卒信差這般勤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