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師父定要邵大人再去請依依來，或許――那次他若不說，依依便不肯來……”
依依的舊事固然驚心，可――起碼現在統統惡夢都疇昔了。他不擔憂她。他現在已確然必定從她麵相中得出的幾絲判定無誤――她是趟過了大難的人，她的心智與決計或比設想還堅固很多，早不是隨波之萍的表情。若真有憐憫她的閒心，倒不如憐憫憐憫還看不見前路的本身？
夏琰恍然“哦”了一聲，“難怪他讓我明日一早去看看儀王……”
夏琰先前聽得表情沉重，聽到此節還是忍不住低笑出一聲來，見朱雀瞋目來看他，忙解釋道：“我覺邵大人――為人倒是挺風趣的。”
張庭見他不接茬，也隻能拱了拱手：“是下官多嘴了。徹夜還消值守禁城，他日張或人作東，給夏大人拂塵，將那些倒黴都洗了，隻留喜氣。”
夏琰麵上莫名一紅，忙道：“冇有，冇甚麼，俄然想到了問問。”
隻是，朱雀歸去了，留他獨個應對這深更，禁城顯得愈發沉寂。他的腳步比剛纔更慢，彷彿要消化很多的言語，很多的實際。
她也殺過一小我。她更曉得殺人的重量。
“不敢。”夏琰客氣兩句，兩人隨即分道。
夏琰隻得點頭。他不思疑――就算邵宣也佳耦也救過依依的性命，但對依依來講，朱雀的分量必無可替代，隻如果他的話，她必會聽。以二十五六的韶華做朱雀一個隨傳隨至的侍姬，旁人看來當然是大大的笑話，可對依依來講――這或已是她黯如長夜的光陰裡能等來的最大運氣。嫁人、名分――那些旁人喜好議論的，她不是冇有過，她早已不信了。但若這世上有一個男人，他已為她殺了十幾小我，就算她本來不喜好他的，都再不能不將他記在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