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消安撫我。”沈鳳鳴道，“我也隻是在想，要如何說才氣讓刺刺好受些。”
約莫是這屋中炭火燒得太旺，秋葵雙頰與腦筋都一時滾燙，順手抓了桌上那支木釵便向他擲去，“你向來隻曉得得寸進尺，當我還會信你半句？”
秋葵點頭應了，由他策馬先行。那嶺上不好走馬，她眼下的體力上山想必吃力，是以並不要求同去。她原想開口與他說，回都返來了，也不必急於這一時，先回城再說也不遲。隻是見沈鳳鳴這模樣，這話便也冇說出口――沈鳳鳴這般多話的人，這一整天竟是冇出了幾句聲，她感受得出來，貳心中還是甚為沉重。
秋葵悄悄“哦”了一聲，目送他一點點轉向南樓，明知不必卻恰好升起分慚愧。“沈鳳鳴！”她忽叫了他一聲。
沈鳳鳴轉頭看她。
秋葵站住了。“但是你……”
“又……又胡說甚麼？”秋葵道，“那厥後――你娘甚麼金飾都冇帶，卻帶了你，你們要如何過？”
這當然是個藉口，但也充足風慶愷品出她去意已決，隻得罷了。倒是偶爾聽到沈鳳鳴與淨慧商定，最晚來年開春，總會與秋葵重回洞庭，心下還留了幾分等候。
秋葵站著冇有再動，很久，才認識到本身一顆心嗵嗵跳得極快，渾身竟如火燒般發紅髮燙。她那番語焉不詳的意義，他竟說他懂了。
斷去的辰光應當不長。復甦的時候，她發明本身坐在榻上，而門大開著，沈鳳鳴已不在了。屋裡還是這麼暖，熱氣一分也冇來得及散出，燈還在桌上燃著，連油都冇有淺下去。――沈鳳鳴大抵隻是不想她多有膠葛與難堪，以是才用把戲困了她極短的半晌；又或者，他實在是想奉告她――他若當真想“得寸進尺”，乃至都不必用強？
“也冇想的那般難過，比起彆家孤兒寡母，我娘起碼還身負武功，總不會苦著我。”
“秋葵，”她聞聲他彷彿在笑，又似在感喟，“如果真與你呆一早晨，卻甚麼都撈不著……嘖嘖，想想都覺暗澹得很。”
秋葵沉默了半晌，方道：“那我不安撫你――嫡親之喪，如何都好受不得，唯有靠天長日久，方可平複，你――你於此，總也有過感同身受。”
她躊躇了下，冇有便入城，沿著他馬蹄伏草陳跡也到了泥人嶺下，見了沈鳳鳴果將馬留在此處，她便下了來，將兩馬一起牽去飲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