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庭道:“本日之事,與殿下脫不了乾係――殿下當真――要救他們活命?”
他麵色沉峻。不,本日之景象,與那日又如何同日而語――淩厲如果偏幫了夏琰,怕是連拓跋孤都放不過他,況夏琰傷重至此,就算死了,淩厲又如何得知是本身的手腳――又如何能當真來向本身尋仇?
那人麵上儘是懼色:“朱大人和夏大人,不知受了何人暗害,倒在山道上……”
天已沉黑,每個堆棧大堂裡還是擠滿了人,最漏風的酒坊也遲遲關張不得。“江南武林大會”前的最後一夜,竟是大家自危,不知到得明天早上,建康城裡,又會傳出那個失落的動靜?
“我隻是怕你搶了我的買賣。”沈鳳鳴笑道,“夏君超是我的買賣,程方愈的性命我也想要,這兩小我,勞你高抬貴手,明日都彆動――也是為你好不是?作為互換――你們武林大會上若要玩彆的把戲,我一概不插手。”
程平明白他意義,按捺心氣:“張大人放心,隻消能救他活來,本日之事,我定不在他麵前提及――張大人天然是為了庇護我才連夜帶人分開,他又如何來怪你?”
張庭手心握起,隻能回過身去,令人將他擋下:“兩位大人景象甚是不佳,勿要驚嚇了殿下――快送殿下回車。”卻不防程平原非手無縛雞之力的王親嬌貴,況他當真要推開兵衛,也無人敢攔。
“殿下忘了,你此番要求同來,是出於誰的授意?”張庭似有所指。
“甚麼?”程平大為震驚。張庭不覺脫口:“可另有氣?”
“你開口!”程平忽一把將他推開,向不遠處兩人喝道,“都愣著乾甚麼!叫你們去找太醫過來!”
張庭道:“殿下想通了就好,眼下這兩人就交給下官,殿下隻當未曾見過……”
太醫一番忙活,纔來回稟程平,說是夏琰內傷似無大礙,隻是外傷嚴峻,失血過量乃至脫力難繼,現在在外,雖有些急用之藥,但瞧這傷處猙獰,單以藥壓抑不住,想必是要幾次煎熬,成果是好是歹,一時還判定不出。
不過關於今晚的預感仍然不佳。他深吸了口氣,枯燥的北風灌滿鼻腔,將雪未雪的酸冷讓他找回一些麵前的復甦――不管現在他有多擔憂阿誰遠在徽州的夏君黎,他能做的,亦隻要為他在這危急四伏的金陵,庇護好夏琛罷了。
“夏大人昏倒不醒,幸另有氣在,可朱大人……”那人囁嚅不敢言語。
張庭一時說不出話,麵色丟臉至極,勉強嘲笑道:“殿下這說的甚麼話,隻是……隻是若給夏大人醒來……隻怕他放不過下官,除非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