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,你的劍借給我。”雪到底還薄,玩著不縱情,但若不玩,卻彷彿又孤負瞭如許大雪――孩童心性,大略如此。刺刺回過神來,順手將佩劍遞給一飛,見他笑嘻嘻扔了劍鞘,將亮閃閃劍身追逐起落雪來。
“下雪了……”單刺刺的口氣裡有一些不敢置信,走到簷下,伸手彷彿要去摸索這紅色的溫度。
刺刺笑:“你玩雪就不凍。”話雖如此,也當真走到天井裡,試著摸了一把石壇上的積雪。
姐弟兩個去內裡看,遙遙隻見有人護送很多覆色素淨的推車廂籠骨碌碌轉動過。“那麼多箱子,是表哥搬來的東西嗎?如何不送出去?”刺刺有點獵奇。
她想他是還在臨安。他來過很多手劄,從她回青龍穀起,大抵四五日便會收到一次,不過,比來一封來書已疇昔一個多月了,這實在不大平常。她記得他在那封信中說到他要再來青龍穀見她,要帶上統統欠下的禮節。他冇有說何時,她看出他在謹慎摸索,因為臨走時他問她何時能再見到她,她便冇有給他一個明白的光陰。她將那信讀了幾遍,到底忍不住提筆回他――哪怕,她還是說不出一個光陰,她想他總也能看出此中那一些兒遏不住藏不住的馳念之意。
一飛把劍交回給她,活動兩足,飛跑去探聽,隔一會兒,飛奔返來,麵上帶著奮紅之色,“姐,姐,天大的好動靜!說是程……程家哥哥返來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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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如飛大抵已經來了吧。她想。若因重回青龍教之事與拓跋孤相見,父親母親當然要在場的。而一衡――自從冇有了偶然,他就不時被父親帶在了身邊。單疾泉對單一衡彷彿比當初對偶然還更看重,大抵是感覺――之前對偶然體貼得太少,才令得他終究那麼率性――那麼率性地丟掉了性命。
夏琰的每一步都踏得很重,令得他踩過的處所冇有積雪,仍然儲存著小徑本來的色彩。這條小徑,與單刺刺方纔分開的顧家舊宅,相去不過二裡。
幸虧,夏琰深諳陰陽進退之道,亦曉得借力用力之巧,不至於一鼓作氣未成便全數退餒。他見金絲鋸這般柔繞,乾脆將力就力,“移情”運起,公然金絲輕巧,竟受他鬨動,更加隨刀粘附過來。單疾泉立感手中兵刃欲脫出使喚,收放難全然隨心,知夏琰已在招式間活動內力,心中微訝,亦活動真力相奪,一股暗勁立時令得夏琰手中刀一樣失了兩分安閒――兩下裡這一招上手,竟是爭的相互兵刃的拿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