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便是不為此，我也早覺與然兄相見恨晚了。”他卻轉說話它，“隻可惜，然兄的身份見不得光，到了城裡隻怕便要分道揚鑣，不能坐下來再飲一杯。”
他神采更加黯然。“回想起來，我來插手殿試的前後，阿矞也一向在臨安；而他——即便不曉得我何時來的，在殿試以後，也應當聽到了我的名字。但我們從未試圖聯絡過，因為我們都怕透露本身的身份，以是我們在這個臨安城裡，是一麵都冇有見。直到殿試後我回了家裡，黑竹‘雙玉之征’後，阿矞也回過一趟陳州——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。阿客說他是死在幻生界的蠱毒之下——此說我信賴。以他一貫飛劍驚鴻的技藝，如果對方不是用毒，如何能夠傷得了彆性命？以是——這一次，千杉說要應‘金牌令’前去調集，前去對於關非故，家父、阿客和我，都冇有反對。”
“然兄何必過謙，就算未曾得了進士——早上柳大人說得對，你是不屑去考，不是不能。‘三試魁首’冇有，‘兩試魁首’老是貨真價實的，如何能說無有才學。”
“莫非不是你？”
夏琰笑：“江湖傳聞，不成不信，也不成儘信。似然兄這般解讀，就很充足了。”
“劈麵坐飲，上午早已飲過了。”宋然擺了擺手中摺扇笑道，“我們無妨其間先將該說的都說了——至於將來見麵——就要看君黎公子肯不肯屈尊，多到太學裡走一走了。”
宋然喟歎一聲，又道：“我心知阿客必是不想就此平生困於故鄉空空有為，反比不上千杉還在外馳驅——我當然不但願他再分開故鄉，又有了甚麼毀傷不測，但也曉得他確能幫上我的忙——他與我素有默契，我初來都城，大多數時候要疲於對付另一個身份，總不免疏失，有他在，以他的聰明才乾，哪怕雙目看不見，亦能替我措置很多背後之事；並且也恰是因為他看不見，就黑竹和執錄家的端方而言，恰好少了保密的能夠，若我要找個幫手，他比任何人都合適。衡量來去，我終還是承諾了他，讓他隨後也到臨安，隻盼著——大哥勿要嫌我自作主張纔好。”
“我便單獨到都城入了太學。偏巧不巧，紹興二十七年——家母的確是在殿試前夕病逝了。我獲得動靜趕回家裡，未曾見上母親大人最後一麵，當時心中懊喪難言，一點都不假。而後，我也未曾籌算再去招考，哪曉得都城有幾個太學同年，數年間竟也未曾將我忘了，多次來信問起。我本不想理睬，可阿客提示我，現在他們還隻是來信，新息所謂‘祖屋’隻要留人收信傳信便可，可若他們哪天真的找到了新息去，再要障眼就不免費事些了。我隻得給那些人回了信疇昔，答允再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