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已覺不妙,驀地轉頭。兩道劍影正從萬千竹影中快速穿過,此時貼住臉頰的發又儘數離散飛起,粘密的感受頃刻變成一股衝上頭頂的激靈,不止是頭髮——彷彿渾身高低每一根汗毛都直立起來,讓她連牙齒都格格打起寒噤。她不曉得是劍氣所激還是驚駭而至,心像是空了,空落落如墜向不知幾深的暗中,似欲高叫卻用不著力量,吐不出聲音。
若為行刺殺人故,這一式需求納息暗伏好久,方可包管絕無失手之虞。但若為“決鬥”故,他們要遞出的隻是招式——當然,仍然是足乃至命的招式。兩人都早扔了劍鞘,便少了原屬這一式拔劍出鞘頃刻的電光與驚雷,變得更加無聲無息。蘇扶風因而冇有聽到任何風聲——她隻是在某一刹時俄然感到頭皮一陣發麻,本來微微疏鬆的髮絲俄然就儘數貼住了頭皮和臉頰,這是隻要某個驟遇雷雨的夏夜纔有過的感受。
“你真的……”蘇扶風看著夏君黎,“你真的……就這麼不信賴我們?你給我多些時候,我定能比對出很多馬腳,來證明淩厲絕對不是你說的那小我。”
現在,他們就要以這一式,對準相互的咽喉,由上天來鑒定,是黑還是白。
“五五……”蘇扶風一時躊躇不定該迎去拉走五五,還是留下來防著二人真動起了手,卻聽夏君黎先提聲迴應:“飯就不吃了。好久冇見你爹,我請他陪著練練劍。”
“是你贏了啊。”她公然聞聲夏君黎笑了一聲。他的語氣現在俄然彷彿很輕巧,彷彿如許的勝負真的能印證他想要的“天意”。她強忍心中肝火,冷冷道:“既然是你輸了,你現在是不是能信賴,淩厲不是你要找的‘奧秘人’了?”
這語聲反倒是給五五指了方向,隻見他腳步微微一頓,隨即加快向這邊過來。蘇扶民風惱不已,隻低低道:“誰都不準動,聽著冇有!”轉頭向五五的方向而去。
她瞥見一道淡紅色不起眼的裂紋從淩厲頸側呈現,彷彿隻是一霎眼,便變作了鮮紅。極度的驚駭令她幾失呼吸——她瞥見幾絲鮮紅從裂縫當中滲漏出來,如紅色的珠簾垂向了他的肩襟。
夏君黎看起來卻不像是談笑。“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