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客盯著她手心的解藥，竟是說不出話來，唯恐她又要一捏而碎。倘若隻是死倒也罷了，如果痛倒也罷了，但是那樣的奇癢難當在身，難以自控的感受已讓他生不如死，若真的要一世與膿瘡為伍，他此際心頭之涼，遠賽過這夏季之炎。
竟是婁千杉去而複返。
宋客隻覺一顆心又沉了一沉，終究還是開口道：“你明知宋家高低發過毒誓，倘若……”
宋客咬著唇隻恥笑：“本來還是為了那本冊子……我早就說過了，關於那冊子的事情免談，不管你……”
等了一忽兒，赤蛛粉的毒性漸消，宋客麵上紅點退潮而去，那張臉被汗浸得透了，慘白非常。婁千杉怔了一會兒，抽了懷裡方帕去拭他臉，卻被他臉一彆轉，還是用冷酷卻不無號令的口氣道：“解我穴道。”
她看了看手內心的解藥，矮身至沉默的宋客麵前，柔聲道：“現在你一共有兩個挑選，其一是承諾我，我立即就將解藥給你服下，你那些難受痛苦，馬上便全數消逝，不複再來；其二是你回絕我，我便將解藥全數毀去，你這麼久的煎熬等候可就是場空了，甚麼樣的結果，你最清楚。”
她抬手觸到他肩井，真力貫入，幾處要穴豁但是通，方收了手還未完整平複氣味，俄然宋客身形已起，如電如幻，婁千杉乃至未及眨一眨眼，喉間一緊，已被宋客一手緊舒展住。
――赤蛛粉的解藥。
“如何，你看不起我？”婁千杉嘲笑，“還是感覺我不成信？”
“想好了麼？”她將解藥舉到空中，猶以下一個最後通牒。
“我說了，我是來幫你的。”婁千杉說著，將瓶塞拔了，倒了一粒解藥出來，看著他：“沈鳳鳴不肯承諾你的事，我幫你，你說如何？”
她看來是瞞過了沈鳳鳴，悄悄而來，進了屋謹慎翼翼將門一掩，走上前時，仍然帶著些幸災樂禍的神采，可當真一目見到宋客，卻也嚇了一跳。他中毒已久，那毒性已伸展至渾身滿臉，乃至於那張剛纔清楚清秀的麵龐，現在卻紅斑滿布到駭人，加上那不知是汗還是淚胡亂而流，這宋二公子的情狀真不成謂不慘。
“你……？”宋客的口氣還是粉飾不住少量的鄙棄，似是底子不信婁千杉會站在本身一邊。
宋客悄悄哼了一聲。“我是要與朱雀為敵，可你――你不會肯棄下朱雀如許的背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