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耳入心嗎?沈鳳鳴在這一刹時俄然暴露一笑——那手離琴而起,這一次,像是要讓秋葵看確了魔音之斷。秋葵大驚,“你……”
沈鳳鳴的手重新落下來——與前次一樣,統統音色之斷落也不過一頃刻。可此次一同落於琴上的,另有一聲輕唔,幾滴濺血。
好快!十四弦竟已在沈鳳鳴吐出四個字之際前後斷去雙弦,比之初度對敵朱雀時被斷絃之俄然也不遑多讓。魔音之力隨之反噬而來,秋葵強壓卻也壓之不住,喉口一腥,她用力咬牙,麵色已蒼青。
站在人前時,沈鳳鳴已將唇角的血擦去。琴台之上,兩粒浮於濺血的藐小紅色蟲屍也早被他悄無聲氣地抹落,冇有人看得出剛纔絃斷之前,他也曾經曆過蠱蟲剝離的劇痛。隻聽關非故嗬嗬笑道:“佩服,佩服!教主,秋女人,‘泠音’一門之絕技,實令人歎爲觀止,卻也——高深莫測!”
世人皆在擁戴,方取下耳中棉布的也交頭接耳起來。沈鳳鳴並不謙善,拱拱手便算接下了這般讚美,隻要秋葵仍然揹著身子,並未轉過臉來。
“我——不要你讓我!”琴台之側的秋葵雙目瞪視沈鳳鳴。“你再成心如此,我便當場取你性命!”
“君黎哥,如許……就算他勝了?”單偶然上前,忿忿不平。轉頭又看到婁千杉麵色慘白的模樣,貳心中一惜,轉頭向台上喊道:“沈鳳鳴,你如何便這般厚顏無恥!明顯是你敗了,女人都已經罷手,你卻趁機傷她!”
那一瞬有多短?她不曉得。因為比及她一怔而昂首,看到的沈鳳鳴清楚仍在彈奏,就像甚麼都冇有產生過。她竟生出了思疑——思疑那一瞬的孤傲也是錯覺。現在這一息,瀑布如從未斷絕過普通已落,激流四濺,散入虛無。
“秋葵,你如何?”君黎見沈鳳鳴走開,近前些問她。她沉默不語的模樣實是讓他有點擔憂,秋葵卻還是冇有迴應,隻這麼坐在琴邊,一動也不動。
琴聲終因而斷了。手背上,為繃弦所傷的細痕很久才模糊閃現出兩道赤色,秋葵竟不知該驚該怖或是該怒。她並不曉得三支武學禁止破解之法是沈鳳鳴自幼所思,本日他手中有此二十五絃琴,加上本對《神夢》瞭然於胸,在此曲中破她魔音,看似繁難,實在易如反掌。
秋葵神采急變。那琴絃要顫抖很多快,才氣令那樣龐大的聲響刹時化為無聲之力?她一咬唇,欲待一樣回敬於他,可沈鳳鳴部下曲調俄然一變,暴風雷雨都似頃刻天霽,琴聲婉柔,便如一瞬回到清泉溪流之地,而她手中的那一抹閃電,竟就隻能如許握而不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