婁千杉秀眉緊蹙,微微點頭,明顯,也帶了一樣的疑問。“不該啊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他為甚麼……?”
沈鳳鳴並不打話,雙掌一展,那相峙當中的杯盞忽地一輕――無數道細細的水柱激上半空――“凝冰”,還是這一訣,水柱在空中濺開,向敵手撲去。
未幾的血跡在沈鳳鳴的白衣上尤其奪目些,可他並未顧得上。現在仍懸浮於氛圍中的藐小水珠像是隨時都要蒸發,可它們猶安閒折射著最後的、令人眩目標斑斕。隻要單偶然俄然退了一步。君黎如有所覺,轉頭看他,隻見他麵色慘白,手中的紙被混亂捏作一起,見君黎轉來,那顫著的唇喃喃地將那幾個字吐得清楚起來。
可惜,現在的沈鳳鳴,隻能留回給他們一個背影了。背上的輕微衣灼此際看來,像是這襲衣衫上一縷粉飾不住的瑕疵――一如他臉上的那道傷痕。
他不知為何叫了婁千杉的名字,可婁千杉並冇有在乎他的話。她仍然保持著方纔的姿式,帶著那樣的嚴峻與仇恨看著那場比武。空中奪目標亮光正在消逝,那是已不堪多力的水珠們。可取而代之的倒是又無數道水柱――似是台上兩人之力相抗當中亦有相合,稍遠一些的案上的杯中,水亦被激起。
君黎看出不妙,一時也顧不上偶然,握劍便要上前,就像客歲在天都峰上,他纔不管旁人的端方,隻是――不想見他枉送性命。可方一動,沈鳳鳴卻猛一轉頭推出一掌:“彆來送命!”
“這個天然曉得。”謝峰德道,“是源自昔日一篇‘楚辭’,那兩句是――‘陰陽易位,時不當兮’。雲夢先祖感慨生不逢時,避世躲於大澤之畔,悟出此心法,便以此中一句定名。”
這一掌隔空推來力量竟不小。君黎吃了一驚,拔劍出鞘,往那來勢一揮,劍氣四塞,才總算消去了此中氣勁。他未料沈鳳鳴竟至如此,隻憂心若強要上前更分貳心機,一時竟是束手。
“偶然,如何了?”君黎微一躊躇,“這上麵寫了甚麼?”
沈鳳鳴望著他,相恃之間,雖不敢鬆勁,卻也力求開口說話腔調能得安穩,“‘陰陽易位’心法其名的來源,謝前輩可曉得?”他語氣不得不壓得沉起來。
沈鳳鳴這幾句話,彷彿是暗指謝峰德是“腥臊之輩”,現在要效仿先祖,以“陰陽易位”之法來清理流派。世人不知內幕,見參議比武俄然彷彿變成要取人道命,不由都提起心眼來,而現在兩人均以內力依托那杯盞相互牽引,實看不出誰優誰劣,愈發叫人嚴峻,各各時不時瞥一眼本身麵前的幾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