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商君過來的時候,天葩院酒香、茶香稠濁,他皺眉,直入後院。隻見後院數頃藥圃之前,一口大鍋用火神回祿的不滅火種撲滅了茶神的茶母樹枝。
夜曇說:“曉得了曉得了,你走吧。我要背天規了。”
好不輕易,清衡君終究走了。草叢裡,蠻蠻探出頭來。它擺佈檢察,見大師都走了,這才用翅膀拍著胸脯,長歎一口氣:“可算是走了。阿誰玄商君,跟要吃人似的。曇曇啊,你快背天規吧。”
清衡君衝上去擋在他麵前,隻怕他一掌把夜曇打死:“兄長,兄長息怒!她也是一時無知,兄長要罰罰我,千萬不要跟一個塵寰丫頭計算!”
玄商君罷手,夜曇啪地一聲,自空中摔落在地,跌了個狗啃泥。
是還不錯……清衡君兩手成爪,是個大灰狼恐嚇小白兔的姿式:“快快朗讀天規。我兄長可分歧於我,他殘暴冷血,毫無人道。惹怒了他,你就會曉得甚麼叫天災天災。”
夜曇連連揮手,承諾得毫無誠意:“曉得啦,話多。”
夜曇瞪他:“少廢話,你就說牛肉好不好吃吧!”
清衡君回聲跳起:“兄、兄長?!”
玄商君神采陰沉得如烏雲罩頂,他一指少典遠岫腦門,少典遠岫嚇得上身後仰,差點倒地上。玄商君怒喝:“你……我命你催促她學習天規禮節,你就是如此教她?!”
兩千七百年來,玄商神君第一次曉得何為青筋暴跳。
他厲聲喝問:“你們在乾甚麼?!”
夜曇說:“對啊。我看它三條腿都被人吃了,太不幸了。乾脆給了它一個痛快。唉,誰讓我一貫心軟呢。”
清衡君爬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:“青葵……離光青葵。嘖嘖,你下次想死的時候,能不能不要捎上我?”
夜曇撈了一塊牛筋,說:“聽過啊。夔牛又叫雷獸,入水生風雨,聲音如雷鳴嘛……”她說到這裡,看了一下鍋。清衡君小聲說:“那你曉得兄長的坐騎,恰是夔牛嗎?”
“背天規?你是不是涮火鍋的時候把腦筋也涮裡邊了?!”夜曇一把拍在它鳥頭上,“酒足飯飽,又無人看管。此時不溜,更待何時?”
夜曇再把一片牛肉塞進嘴裡,兩頰像鼓起的包子。她問:“如何了?請你們用飯還這麼多事的?”
玄商君不想聽他抵賴,又怒指夜曇:“另有你!你身為離光氏公主,自幼被神族定為天妃!但是言行舉止,如此不修麵貌,成何體統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