疇昔白淨的臉上染著風塵,左眼那邊是一個幽深的洞穴,長袍早已辨不出本來的色彩,胸口的衣衿被利落地撕了開來,心臟冇有了,隻剩下一團凝固的黑血。
蘇一塵想了一想,記得謝鳳麒說過聞人斐和周曉柔在一起,阿誰行腳販子也說過瞥見了兩位羽士,因而又問蕭白道,“他有冇有提起同業的道友?”
此言一出,蕭白的臉繃得更緊了,他鮮少暴露這類神采,蘇雪鏡一看,就曉得出事了。
謝鳳麒輕手重腳地走疇昔,抬高了聲音道:“溫良?”
“花師弟。”
甘野這個朋友很好。蘇一塵在仙門修行十五載,隻傳聞過正魔不兩立的教誨,但甘野與他同業時,從冇有主動挑過仙門的事,即便被下了戰書,也冇對誰下過死手,蘇一塵覺得,交瞭如許的朋友,即便是個魔界中人,應當也是無礙的。
倒是蘇一塵回過了神來,看著謝鳳麒一臉怠倦的模樣道:“你趕了一夜的路嗎?趁他們還冇醒,從速歇息一會兒吧。”
他們同業數月,也碰到過很多下山曆練的仙門後輩,挑釁甘野被打跑的更不在少數。甘野不消蘇一塵幫手,他常常就抱動手臂在一旁看,是以,蘇一塵是曉得甘野修為深淺的,而甘野卻隻傳聞過蘇一塵的軼事,從冇見過他真正脫手。
謝鳳麒冇睡多久,就被蘇雪鏡悄悄晃醒了。他們連日奔襲,昨夜又戰了一場,都有些精力不濟,但是時候緊急,並冇有留給大師休整的機遇,是以天一亮就必須持續解纜。
蘇一塵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,那邊有一棵三人合抱粗的老樹,因為枝葉富強、月光又陰暗,一時也看不清樹下有甚麼。他走上前繞過樹乾,這纔看到了橫在樹下的一具軀體。
行至第七日,他們追上了聞人斐和周曉柔,也找到了花無計和林語思。
而冇有了蘇一塵和樂正長楓的守勢,蘇雪鏡一人就留不住甘野了。冇拆幾招,他的肩膀被七星棍掠過,甘野趁著這個空地,從蘇雪鏡的劍下滑了出去,一眨眼已經退開了8、九丈。蘇一塵想去追,楚未卻更加冒死地纏鬥上來,樂正長楓看得焦心,在一邊喊了兩聲“大師兄”,但是楚未涓滴不為所動。等甘野退得遠了,又是一聲尖哨,楚未聞聲撤劍,向後急掠。
“你……”
他隻見到白林城阿誰小弟子靠坐在樹下,一雙杏眼飄飄忽忽地看著遠山,彷彿在想著甚麼,又彷彿隻是在發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