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尺的看台上,兩人同座一席,地上鋪著酒紅色的短毛地毯,不知是甚麼植物的毛皮混織的,手感略有些粗糙,但是很豐富,上麵雙色的印花是不規整的菱形,非常籠統,長長地向兩端鋪陳開來,大片的斑紋非常地標緻,到底是宮裡,這一小塊就能抵得上平常百姓吃喝一年的地毯,竟足足鋪滿了三座看台,霎是壯觀。
“這莫不是坐錯了吧。”
“見過楚王殿下。”遺玉跟著起來行了禮,內心又想著李泰上頭的那獨一張空位。
也是這內侍不會說話,聽在臨川和城陽的耳朵裡,就像是在說:您且滿足吧,那劈麵坐著的大臣們,還冇有這口服呢。
遺玉看了,那兩碟色彩素淨,特地用花瓣裝潢過的點心,是她在魏王府都未曾見過的,另有兩碟乾果,鬆子和花生,大的小的,顆顆都很飽滿,泛著炒熟的香氣。
再就是兩碟果蔬,洗淨撥皮的肉紅色龍眼,最讓她不測的,便是那珊瑚珠子一樣的小小紅果連著梗莖,帶著晶瑩的水露,擺出一副誘人的模樣,二十餘顆,躺在雕著斑紋的銀色小碟子中,挺著圓圓的小肚子,個個都被遺玉看的羞紅了臉,這是――
水綠的緊腰束裙裹著上身杏黃的窄袖小襦,極顯得她柳枝普通的腰身,微傾的墮馬髻暴露耳側,簪著一朵朵拇指肚大小的黃素馨,麵龐白淨,額盈飽滿,不是叫人冷傲的美人,可眼角眉梢模糊透暴露的嬌媚,同文靜的氣質交叉,一靜一動,倒是特彆的惹人。
李寬冇甚麼架子,同遺玉見過的少數幾位皇子都不一樣,許是因為母妃是個從冇受過寵的宮人,才更謹慎翼翼,聞聲他這較著帶著靠近意味的話,遺玉一笑,冇拒冇應,就看著李寬帶著他的王妃,被宮人領到前麵,發明那張緊挨著李泰的席案後,愣了下,扭過甚對李泰道:
“咦?”一聲揚起的迷惑,遺玉扭頭,超出齊王李佑那案,就那名兩年前曾在東郊馬場見過,眼梢有些陰氣的六皇子李諳,挑著下盼望過來,“四皇兄,你是不是坐錯位置了。”
不但是遺玉,在坐的女子們,彷彿也都是初識櫻桃,對這敬愛的小果子非常愛好,可因為就那麼一小碟子,看著場上擊鞠的熱烈勁兒,就著幾下就吃冇了,臨川公主更是叫來了一名內侍,指著那空了的碟子,皺眉道:
遺玉見著陪在城陽身邊的年青男人,一眼就認出這是當初那少年杜荷,便衝他點頭笑了,可對方卻隻是淡淡地回了一禮,便和城陽落座,彷彿兩人不過是頭一次見麵的生人,而不是曾在國子監讀書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