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了,再、不,該說再難見了,你多保重。”
“吱呀”一聲,遺玉拉開窗子,目光怔忡半晌,落在窗台上悄悄躺著的一張吵嘴交叉如流的麵具上,似曾瞭解,卻又陌生。
遺玉從速抓住盧氏的手,免得她將頁數弄亂了,賠著笑,避重就輕道:“您彆活力,我待會兒就去繡物件,對了,您朝晨不是同婆婆出門去京裡看宅子嗎,這麼快就返來了啊?”
窗外黑影閒逛了一下,輕聲道:“是我冒昧,好久不見,想必你未能記起我這故交,你彆怕,我當真冇有歹意,也無衝犯之心,今晚來隻是想同你說幾句話,說完便會分開,就如許隔著窗子就好。”
一窗之隔,遺玉看不見窗那頭的男人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,再看一眼窗內模糊約約靠近的人影,靜夜中的臉上暴露苦澀的笑容。
“你究竟是誰?”她直覺到窗外之人並無歹意。
“......對不起。”
做了一場夢,遺玉第二日早上醒來另有些渾渾噩噩的,洗漱後坐在妝鏡前麵讓平卉梳頭,平彤和陳曲在一旁清算著屋子。
“咦?蜜斯,這麵具是打哪來的?”
遺玉愈發必定曾在那裡聽過這聲音,可腦筋就像是堵了一樣想不出,隻能倉促套了件外衫,從床上坐了起來,麵向窗外黑影,目露思考。
“是。”平彤奇特地看著這昨早晨奉侍遺玉睡下還冇見的麵具,動機一轉,隻當是她夜裡又起了,便未幾想。
“是我。”
“是啊,你天然是想好的......我又在盼些甚麼...”
“冇甚麼,你不必報歉,該報歉的是我纔對,那天承諾你一旦逃脫就將你大哥的事奉告你,最後卻不告而彆。”
當年阿誰雨夜後,她也有問過他名字吧,當時,他為何冇有當真答覆?
夜已深,人未聞,多少花落去,片片不留痕。
上午阿生還是來送信送果子,並著一張賞花的帖子,遺玉收了信,退了帖,說是明日有事要忙,阿生愁悶了一下便走了,盧氏正巧從外頭返來,在前院趕上阿生,問了幾句,送他走了,便到書房去逮人。
“你還記得我就好,”麵具男人隔著窗紙歎道,“也是,你怎會健忘,畢竟我還欠你一個解釋,有關你大哥――”
影象重回,她當起自責之心,若說這長安城裡誰是讓她感覺虧欠的,當屬此人,當年她私心要救盧智脫牢,便騙了他同業,最後目睹盧智葬身火海,是在他護送下逃脫監獄,又被追兵趕至南巷,是他負傷引敵,換得她逃脫之機,最後是李泰帶人前來救援,自那夜後,他傷愈便悄悄分開,他們再冇見過,乃至連句抱愧,她都未有機遇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