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生揪住那小廝又問了幾句,便從速上了馬車,讓他指瞭然路,緊趕慢趕地朝東都會去。
被那雙異人的眼睛盯著,長孫衝氣勢不自發就弱了下去,他張了張嘴,啞了一回,長樂已經代他答了話:
他隻一出去,這整間樓裡的氛圍便是翻轉過來,若說長樂讓人恭敬是因為職位,那李泰讓人膽顫,便是他在職位以外的氣勢。
長孫衝彷彿是聞聲了笑話,滿臉的風趣,側頭朝地上啐了一口,又拿鞋底踩在那口痰上,狠狠地碾了幾下,四周皆靜,就聽他一人聲音。
“那就進宮求皇上做主吧。”
聽這聲露骨的漫罵,程小鳳臉綠了,晉史幾女都是瞪圓了眼睛,遺玉袖子底下的拳頭緊了緊,勻了氣,緩聲道:
正月十五,夜裡坊市本就人多,虔香樓地點這條街上,更是擁堵,裡頭打鬨動靜早就轟動了遊人,樓內裡是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了幾圈看熱烈的百姓。
隻是這一聲,有歡暢的,也有愁悶的。
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票侍衛,個個不省人事。
垂掛著幾條厚重的提花簾子的廳堂口,李泰披著一件鴉青色的大氅踱步出去,他腳步並不算快,可每一下都像是沉沉地踏在人胸口,讓人發悶發慌。
“那現在如何樣了,可有人傷著?”
長孫夕怒道:“你吵嘴不分,是她唾罵我在先,你曉得甚麼?”
長孫夕聽話,是因為她要仰仗長樂,遺玉不吭聲,是因為她打從一開端就冇籌算和長樂硬碰硬,再如何著,人家的身份在那邊放著,有那麼一個強勢的天子老子,那也算是人家的本領。
長孫衝一轉眼,看向遺玉,約莫是花了幾息時候辨認這個眼熟的是誰,纔想到那魏王妃同他家的仇怨,神采陰沉下來。
女人們處理不了的事兒,後腳根一想也是得叫男人來,長樂長孫夕那邊兒,一群嬌滴滴的女子是有爹的派人回家去找爹,有哥的派人回家去找哥,有丈夫的派人回家去找在丈夫,再不可,直接去請對方家裡能管事的來,總之是不能就這麼算了
卻不想遺玉怒是真的怒了,但是發這一場飆,圖的倒是為了把今晚這件事鬨大。
“你覺得你是個女人,我就真不敢脫手嗎?”長孫衝麵露獰色,額頭上暴了一根青筋,看起來他還真有能夠上來打人。
大廳裡的桌子椅子毯子墊子,早就不在它們本來待的處所,東一塊,西一塊,涇渭清楚地分紅兩撥人,一撥是目紅眼濕,披頭披髮環繞在長樂和長孫夕身邊的一夥人,一撥是氣喘籲籲,釵歪髻鬆的遺玉她們幾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