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還不知是誰占了誰的便宜呢。”
李泰這廂為遺玉打好算盤,表情稍好,撩開車簾往外看了,見將近過西市,想了想,便對內裡駕車的阿生叮嚀道:
“又讓他占了便宜。”
彆的,他左胸處還中了一記暗鏢,小小一枚鐵器,不過一寸,尖頭尖腦,全數埋進皮肉裡,被遺玉狠心燒刀剜了出來,暗器帶毒,是最常見的蝕心散,也是毒性發作最快的一種毒藥,幸而她有隨身照顧一粒鎮魂丹的風俗,不然早晨一兩個時候,等毒性發作,他二哥的身材這就廢了。
“甚麼?”李泰聲音一沉,怒斥道:“王妃半夜半夜出府,你們一個個都不知勸麼。”
“不必。”
身後,太子和李恪看著兩人背影,後者促笑一聲,道:
“如何,你二哥如何樣了?要不要緊,有冇有大礙?血止住了嗎?”
她的話,盧氏自是信賴非常,連連點頭,被小滿扶著忙不迭進了屋,卻不知遺玉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背後,是耗了多大心力。
回到府中,時候還早,天朦朦亮,王府門前一條大街上冷冷僻清的,隻要幾個仆人正在掃街,大門還保持著李泰半夜走時的閉合模樣。
六月初五,經曆了一夜騷動以後,龍體不佳,早朝免。
“從市裡走,到四味坊去一趟。”
太極宮昨夜遭襲,衛士死傷過百,第二日,此訊很快便在知情者中漫衍開來,一經傳出,立即震驚朝中。
先前皇上成心指工部侍郎之女給他為側妃,不過是在重塑東宮太子陣容之際,讓人不忘他這個受寵的四皇子,而眼下盧俊升遷在望,正四品上的折衝都尉從官階上說,是比正四品下的工部侍郎還要高上一級,再要他納側,便成了多餘。
“冇事了,”遺玉輕語安撫盧氏,“二哥是傷到皮肉,纔會留那麼血,又因中了暗器,略染毒症,我都措置安妥,不會有事,您要不要出來看看?”
李泰惦記取遺玉,便掛起了一副生人莫近的麵孔,叫一群人識相地避過他,任他先行拜彆。
“杜大人,有甚麼事等王爺返來再說吧。”
長孫無忌和李孝恭等人受命措置後事,突利可汗之子賀邏鶻,因受裹脅才同結社率謀反,極刑暫免,被捕押入大理寺,聽候發落,其他從犯一概押送刑部大牢,秋後處斬。
遺玉一靠坐在椅子上,便倦怠地閉上眼睛,平彤謹慎拿帕子擦拭她頭上細汗,倒了一杯茶水,試好溫度遞到她手邊。
太子卻不如他這般酸聲酸氣,摸了摸下巴,眯起了眼睛,揚著調子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