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料天子卻彷彿並無大事的模樣,我這邊嚴峻兮兮的,他卻在那邊練字。見我到了,天子淺笑道:“朕想叫愛卿給朕辦件差使,子明不準推委。”
我自知講錯,也不敢辯白。我那種比法,是秦始皇的自謂,若為奸小所趁,費事就大了。趕緊謝了罪,卻聽天子在那邊說道:“既然雙親不在,子明的婚事,就由朕給你做主。”
在第二天啟明星剛出來的時候,我走出院子,望著那顆星星對司馬夢求、吳安國、曹友聞、吳從龍說道:“現在國度,名為承平無事,實則隱患重重,正孟子所謂‘死於安樂’之時,幸有明天子在上,我欲佐輔君王,為大宋立萬世承平之基,博得身宿世後之名,他日名題淩煙閣之上。然一人力孤,欲得天下豪傑互助。今見諸位皆我大宋豪傑之士,我欲得諸位之助,卻不知諸君是否不棄餘之德薄?”
回到府中,曹友聞和吳從龍早已告彆,隻李一俠、司馬夢求在弈棋,吳安國、秦觀卻在觀戰,一人幫一邊,手舞足蹈的,口中也不斷交鋒,比下棋的人還投入些。見我回府,世人便棄了圍棋,隨我到書房中坐下。
我見天子如此說,也有點打動,哽咽道:“陛下對臣如此,臣無覺得報。唯願殫心竭智,佐輔陛下成為一代明君。千秋萬歲以後,莫論漢祖唐宗,便是堯舜,亦不能及陛下之聲望之萬一。”
我也不好再多說甚麼,便辭職回家,去商討武學條例。
吳安國和秦觀這才發明本身失態,趕緊紅著臉坐下。
這本是唐人的一首長詩中的幾句,秦觀接過玉佩,便忍不住吟了下去:“……豈不平艱險,隻思清國讎。山川去何歲,霜露幾逢秋……”世人皆是飽學的墨客,聽他唸的慷慨,不由為之動容,幾小我便一起背道:“……玉塞已遐廓,鐵關方阻修……”
當下取出玉佩,慎重相贈。那司馬夢求的玉佩上,刻的小詩是“三川北虜亂如麻,四海南奔似永嘉。但用東山謝安石,為君談笑靜胡沙。”這是李太白的《永王東巡歌》;吳安國的玉佩刻的倒是“男兒何不帶吳鉤,收取關山五十州?請君暫上淩煙閣,若個墨客萬戶侯?”竟是李賀《南園十三首》中的名篇;曹友聞的玉佩上僅刻了一句“古來青史誰不見,今見功名勝前人。”倒是岑參的名句;那吳從龍所得的玉佩是一首《參軍行》:“青海長雲暗雪山,孤城眺望玉門關。黃沙百戰穿金甲,不破樓蘭終不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