慮及於此,我便笑著對李一俠說:“無過兄,不必過慮。財帛本是身外之物,我於存亡循環中轉過,對這些東西看得淡泊了,隻要不至於餓死凍死,就無所謂錢多錢少。有多一些印書館來合作,於我看是好事,於大宋來看,倒是功德。今後我輩行事,仍然要以本日這個端方為準,不成覺得掙錢而掙錢。”
我心說你如果也淡泊,我能讓你做我的謀主嗎?你當然得精於算計才行呀。嘴上笑道:“無過兄倒不必忸捏,多掙一點錢帛,在我輩手裡,也能為大宋辦一點實事,上報皇恩,下救百姓,亦是大仁大義的事情。”
李一俠笑道:“若依此,凡功德好事,皆可憑這報紙傳播千裡,於獎掖風采也是無益的。隻是這雅俗難調,也是一樁難事……”
“這倒無妨,先是由印書館派人,再請些人來一起做事,待到有了範圍,便分離出來,購置一個報館,便專門編這報紙,再交由印書館印刷就是了。不過你尋人,須得找些有學問又謹慎點的,千萬不成在這關頭去諷刺新政,惹出大費事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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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觀聽到此處,慨聲說道:“石相,新政不便,天下皆知,又有何說不得?我輩隻須光亮磊落,那管彆人群情。”
司馬夢求正容回道:“門生服膺石相教誨。”
我又厲聲說道:“我石某非貪生畏死之人,非戀慕繁華之徒,做不仕進,我原不奇怪。但請諸君思慮,方目前廷之勢,倘無某在皇上身邊周旋,數度修改新法,天下騷動,早已多時也。某非惜身,隻是這一身乾與的倒是大宋的昌隆與衰亂,某是以不敢自輕也。倘若無石某,王相公任用小人,舊黨諸君子卻隻會反對、反對,除了複祖宗之法外,拿出不任何壓服皇上的體例。國度朝廷,必陷於此兩黨之爭,內鬨不竭,終究虛竭。此恰是隱患深種之時也。”
我笑道:“這個你自去想體例。”
頓了頓,也不睬會秦觀驚奇的目光,又說道:“這裡冇有外人,有些話我無妨直說,我輩固然行事無愧於心,所為的皆是朝廷百姓,但是在外人眼中,你們這幾小我,包含段子介、杜子建,身上都免不了打上石府的印記。你們在內裡說舊黨好,人家就會以為我對舊黨好;你們在內裡進犯新政,人家就會以為我在進犯新政。故此一言一行,大師都要多減輕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