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娘微微一顫抖,便咬咬嘴唇,又想了好一會兒,才低聲道:“他……當天回城的時候,在路上遇見了我。我當天是跟了他出城的。然後……我們兩個沿路走返來。那天城裡死了人,路上……有戲台。戲台上有人唱戲……”
一邊聽她說,豆婆一邊漸漸附身。雙手仍舊籠在袖子裡,眯起眼睛盯著青石瞧了好一會兒。接著又漸漸探脫手,在青石上畫了半個標記:“是如許?”
整整兩個時候,她哈腰不動,隻要一隻手在動。那些符文印記……又何止試了上千個?!
而那洞庭邊,亦是產生過可駭的災變。君山被雷霆轟塌,疇前的洞庭盛景之一不複存在,隻剩下半塊龐大而醜惡的岩石立在水麵上。可這並非最令民氣驚的災害。真正的災害,是洞庭湖水。
淩娘便也停下腳步。先喘了一口氣,再往西邊看――微微眯起眼。隔了過會兒,輕聲道:“是。”
西側,便是滾滾的渭水。在如許的間隔之上雖看不到那條大河,但能夠聞聲模糊的水聲了。疇前,這裡是大片大片的地步。沿著田邊的巷子走下去能夠看到一個小小的渡口。現在這些都不見了,隻餘荒漠。
到徹夜的時候,便又有兩人踏著夜色也來了。
月餘的時候疇昔――如許多的屍身便在湖中漸漸地腐臭、發酵。很快,各種百般的疫病滋長開來。洞庭重新變得煙波浩渺。隻是現在不再是水汽,而是可駭的瘴氣。
這冊子卻不是彆的,而是《府誌》――《渭河府誌》。上麵詳細記錄了本府諸多城鎮積年來的人丁數量、地步範圍。渭城疇前是當世的大城,因此記錄得格外詳細――詳細到某街某巷有某戶、人丁多少、春秋多少的境地。
實際上,是在往“曾經的渭城”去。
豆婆得了這迴應,便將手縮歸去了:“另有呢?”
“……送了那乞丐一幅畫。厥後那乞丐就在巷中被殺了……”
但不管是豆婆還是淩娘,都冇甚麼表示。
豆婆便又用那種嚴厲而刻毒的目光看了她一眼:“現在你是個廢人。可曉得即便想要從我們這裡重得修為,也要經曆千辛萬苦?倘若連這類耐煩都冇有,哼――你馬上就自裁了吧!”
她在自言自語,並冇有收羅定見。淩娘便也不說話。
現在空動手的豆婆與伕役普通的淩娘站在一片焦土上。身後有六七個帳子,這是住了六七個戶人家。都是前些日子纔來到,先在這裡搭建一個安身地,籌算再漸漸地開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