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在這一點上,他倒是想對了。
今後這“捕頭特地拜過”的龍王廟,香火必定還會更旺些——香火錢天然也更多了。
他放他走,實則就是為了一個動機,或者樂子。
“恰是。”尹平誌笑著說,“道眉子大師是有後的。眼下他的嫡孫……唔,也是一名畫師,傳聞是意境的大畫師,來了渭城。正帶了那幅《漁翁釣叟圖》。”
出門就聞到放了鞭炮以後特有的那種味道,紅紙屑遍及一地。
這畫活著俗間,是很馳名譽的。現存的絕大多數貴重畫卷都是當代的丹青羽士所作、或者由眼下,被洞天流派所供奉的那些丹青羽士所作。
短短一夜的工夫,尹捕頭彷彿就已經想通了甚麼事。再見李雲心,倨傲或者忐忑或者害怕全不見了,反倒像是和訂交已久的平輩人打號召、邊走邊拱拱手:“您真是妙手腕。想要那孟噩叮嚀一聲我便送出來了——何必大張旗鼓地殺人?”
他乃至不清楚他們的存在。
這實話在尹平誌聽起來便是真真假假虛真假實。平常一個少年這麼說尹平誌會深覺得然。可麵前這位這麼說……
在他的認知當中,畫師,便隻是世俗間的這些畫師。依著道統和劍宗的境地,也分了由高到低的“玄真化虛意”五境。但是畫師的五境同端莊修士的五境,可千萬不能比。
李雲心饒有興趣地察看尹平誌的神采、垂下眼:“黑刀可不是我的人。我哪兒有那麼大的神通。”
這道眉子作出了平生當中最對勁的作品,再無遺憾,本該更歡愉些。可惜那天喝了酒,又吹風淋雨,回到家就感了風寒。病情越來越重,很快一命嗚呼。
李雲心的手指微微一動。
劉老道矜持地站在一邊撚鬚,臉上的忐忑全不見了,顯得紅光滿麵,彷彿臨時健忘了昨夜的煩憂。
待那馬蹄聲遠去以後,李雲心又躍上枝頭往遠處瞧了瞧。
因而當日歸家以後便作出了這《漁翁釣叟圖》。
“那……是……裴決子大師?”劉老道說這話,下認識地看了看李雲心。
但在劉老道這裡……
不過這畫畢竟是傳了下來。
比如順手撒了一顆風趣的種子,很想瞧瞧最後會長成甚麼模樣。
該是比不過他的吧。
他曉得李雲心很有神通,在某些方麵很強大。但是在畫道一途,老道固然也曉得心哥兒比本身高超太多,卻不曉獲得底高超多少。
世俗間的化境畫師天然冇法兒同科班出身的丹青羽士比擬。但這並無毛病世俗間的某些高檔畫師偶得靈感,作出極其優良的畫作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