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雲心淺笑起來：“你去吧。我又不是個孩子了。”
劉公讚皺眉盯著他。看了好久，眉頭猛地伸展，縱聲道：“好！”
“我畢業那一天。我在外省讀書。就是在彆的州府。”
“他感覺做那一行命不好。窺測天機嘛。要麼信佛做善事積陰德――可他纔不信那些個。以是就感覺既然命不好、要犯天煞孤星，找我這類做門徒也能夠的。今後無牽無掛孤苦平生嘛，冇甚麼事情用心。”
李雲心這一次停頓了好久。然後把第四枚卵石也撚起來吃掉了：“但當時候，俄然想到一個題目。”
“但是這些……我疇前也不大曉得。明天見了李淳風，我才認識到了。”李雲心笑了笑，“以是你……不要死掉。”
“近似一種修行境地吧。”李雲心說，“比如活著俗天下，虛境的大畫師就了不得了――我當時候大抵修到了意境的頂峰？”
“我想了想，第一次感覺內心有些慌。就彷彿一條船――疇前有個港口。現在港口被毀了，漂在海上。那我是誰，我要做甚麼，我要去那裡呢？我都不曉得。以是我需求一個……錨點。”
“然後還是過得很苦。老頭子喜好喝酒。”李雲心拿起第三杯，飲下去，“月初有錢了，大吃大喝。月尾冇錢了，到處借不到，如何辦呢。”
“實在就像是那些幽靈，必有一個執念。冇了執念，他們也就成了孤舟，要煙消雲散的。”
劉公讚搖點頭，憐憫地歎口氣：“我曉得。老胡塗了。”
李雲心站起了身。
“然後我歸去曉得這件事。先問了問，曉得事情已經了了。那小我名譽大，門路野，冇甚麼人能難堪他的。”
老道便點了點頭。他到底活著間行走幾十年，能夠瞭解的。
“報了仇，冇甚麼好做的……活著有甚麼意義呢。”
那老頭子死掉……該是死在路上、車下的。
“就說好啊，來個老神仙，請出去。然後請喝酒――說是一群人圍在大廳裡看他喝。老東西……好久冇喝酒。就敞開了喝……又喝得神態不清了。”
“老頭子犯病，非說要去看我狀元遊街。”
“讀小學的時候大抵是十一歲……拿到碩士學位的時候大抵是十八歲。”
劉公讚低歎口氣，為二人斟上第三杯酒。
說到這裡，他的唇邊浮起一絲淺笑――這淺笑，彷彿是樸拙而純真的了――抬手往爐上一指：“撿幾個卵石，下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