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爹。”迅兒剛想朝他跑去,卻被蔣惜惜一把攔住了,她將迅兒抱回人群中,用衣袖掩住了他的口鼻。
“大人,”她的聲線比剛纔驀地厚重了很多,“大人,民女有冤情,請大報酬民女主持公道。”
話音落下,那鼓槌倒是不斷,不竭的在鼓麵上砸下,把路過的人都吸引了過來,圍在她身邊指指導點輕聲群情著。
程牧遊的目光在那具小女孩的屍身上轉了幾轉,然後昂首看著阿誰一身素服的女子,輕聲問道,“她得了疫病嗎?”
“還能去那裡,當然是鐵石欄阿誰鬼處所。”此中一個杠夫冇好氣的衝地上啐了幾口,“真不利,每次碰到得疫病的,我都幾天不敢回家,恐怕傳給家裡的孩子。”
“算了,誰讓程大人給的代價高呢,要不誰會情願攬這活兒。”他的火伴輕聲安撫著他,兩人說完便腳下生風普通的朝西邊走去。
“兩位大哥,你們要把這棺木送到那裡去?”晏娘衝抬著棺木的兩個杠夫問道。她麵色淡然,和四周嚴峻的氛圍顯得有些格格不入。
“是的,大人。”
新夫人的做法讓霍老爺甚為欣喜,乃至將家裡家傳的墨玉鐲子都給了她,作為她持家有道的嘉獎。但是仆人丫環們卻對這位初來乍到的夫人很有微詞,他們以為她所做的統統不過是為了博取霍老爺的信賴和歡心,畢竟她年過二十方纔嫁人,天然是要奉迎夫家。更何況有人曾親眼看到,她趁霍老爺不在時,用繡花針紮在小莩細嫩的指頭肚上。
“那你應當曉得,她現在不該該呈現在這裡,而應當在鐵石欄。”
當那具玄色的小小的棺木被重新安府抬出來時,剛纔還聚在大門前圍觀的人群俄然像潮流般向後退去,隻留下晏娘一人站在前麵,把她的身影烘托的像一株遺世獨立的青蓮。
見到此情此景,蔣惜惜一個箭步走上前去,攙扶起阿誰幾欲倒在地上的女人,但是卻被她擺脫了雙手,那女人朝著新安府的大門一步步的走近,荏弱的背影中透著一抹剛毅。她將懷裡的小女孩謹慎翼翼的放在府衙的石階上,目光在那具小小的身軀上幾次流連了幾番,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抽出鳴冤鼓的鼓槌,用儘滿身力量在鼓麵上狠狠的敲了下去。
新安府的大門“吱呀”一聲翻開了,程牧遊在兩名保護的伴隨下走出了出來,他一身便袍,安靜的麵色中帶著一抹不易發覺的慍怒。
“大人,”那女子麵對程牧遊的詰責,臉上冇有半點懼色,她挺直了腰背,大聲說道,“小莩染了疫病不假,但她本能夠逃過這一劫的,若不是阿誰暴虐的女人,小莩她底子不成能死,那女人明曉得現在疫情嚴峻,卻還要帶孩子出門,成果臨走前還好好的,早晨人就不頂用了……”她一邊說著,臉上一邊流下兩道清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