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程德軒，把他叫出來，他像個烏龜王八似的躲在淤泥上麵，未免也躲得太久了，也該出來曬曬太陽了。”她咬著牙笑，冰冷的手指把程德軒的骨頭卡得“咯吱”作響。
話音剛落，院門俄然開了，一道風翻卷著從門口闖出去，撞在晏娘身上，把她青色的裙襬吹得向後散去，如同一隻振翅欲飛的胡蝶。
程德軒收回一串隆隆的笑聲，他伸脫手，把大氅裹得更緊了，“我差一點就被你騙了，你狡計多端，步步為營，一點點靠近我程家，乃至還把李玉珊阿誰賤人安排過程府，差點害得我家破人亡。若不是他那天來尋我，此次我就要折在你手上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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晏娘輕撫了一下本身受傷的手腕，嘴角挑起一道陰冷的弧度，“妖道，你終究現身了。”
《湘山野錄》記錄：開寶乙亥歲也，上巳祓禊，駕幸西沼，生醉坐於岸木陰下，笑揖太祖曰：“彆來喜安。”上大喜，亟遣中人密引至後掖，恐其遁，急回蹕與見之，一如平時，抵掌浩飲。上謂生曰：“我久欲見汝決克一事，無他，我壽還得多少在？”生曰：“但本年十月廿日夜晴，則可延一紀；不爾，則當速措置。”
不過，他那雙眼睛卻亮得嚇人，在黑暗中排泄點點寒光，像是堆積了日月的精華，可若細心望去，就會發明他的瞳人前麵，連著一排閃爍的瞳孔，重堆疊疊，一個壓著一個，像一枚枚紙錢，從錢眼中間閃出鋥亮的白光。
那是一柄鐵尺，六麵彆離刻著二十八宿，日月同輝，紫微諱，天蓬諱，南鬥六星和北鬥七星，每一個字元都冒著刺眼的金光，將室內照得白亮。
說完這幾個字，她人已經衝到王時雲的屍身前，伸手拽住他的領口，拎著他就朝屋外走去，身子輕巧得如同一陣風。但是還未走到門邊，王時雲的“屍身”俄然動了幾下，緊接著，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傳進晏孃的耳朵。
聽到這話，晏娘隻覺一股寒氣重新頂落下，直直紮進腳根，震得她渾身冰冷，冇法呼吸。
鐵尺看似沉重，實則柔嫩，“啪”的一下打在晏孃的手腕上，又輕巧的彈開，如一條長蛇普通，重新消逝在破裂的視窗前麵。
羽士臉上閃出一絲笑意，他舉頭望天，輕聲道，“林鏡隱，他死的那天也是飛雪漫天，就和本日一樣。隻是那晚，他本已睡下，卻又俄然急召晉王入宮，你可知為何？”
“你就是這麼殺人的，把毒藏在甲蓋下，偷偷彈進水裡，隻要那麼一點點，就足乃至命。”晏娘緩緩道來，聲音中帶著數不儘的悲愴，像是在問他，又像是在對本身陳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