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她這麼問,程牧遊懸著的心完整放下了,不過他還是明知故問道,“崔玨實在囉嗦,絮乾脆叨地說了很多,娘子想問的又是哪一個?”
程牧遊清清嗓子,轉頭與那兩道看望的目光對視,“他說了,他說他很戀慕我有這麼標緻的一名夫人呢。也是啊,他獨守地府這麼多年,孑然一身,當然對我又羨又恨。”
“比方......我。”她悄悄道。
程牧遊盯著她手上那篦簾胖胖的餛飩,笑道,“早曉得你包餛飩,我就不讓他去書院了,但是我記得往年你也冇有包餛飩啊,如何本年倒正視起來了。”
晏娘揚起眉毛,“崔玨那日可對你說過甚麼嗎?”
聞言,晏娘終究把手裡的湯勺重新放回桌上,她看著程牧遊,眼中透暴露一絲不易發覺的憐憫,“父親說,王大人在朝中給官人謀了個職位,他讓我勸你儘早分開新安。”
“冇了,”程牧遊笑笑,趁著撈餛飩之際自但是然地轉移了話題,“我倒是想問問夫人,父親到底和你說了甚麼?”
晏娘把玩著桌上的一隻湯勺,漫不經心道,“清心寡慾才氣少生貪念,如許也冇甚麼不好。”
“婆婆,你這話甚麼意義?”
程牧遊挑眉道,“喪事?現在應當還未到嫂子出產的時候吧,會有甚麼喪事?”
程牧遊的神采有一刹時的呆滯,他看著阿誰殘燭普通的身影,嘴巴翕動了幾下,終是冇有開口,拽動韁繩緩緩朝前走。
蔣惜惜朝內裡一努嘴,“我那裡會包餛飩,這是徐大哥包的。他看到老爺來了,就倉猝剁陷兒和麪,不到一個時候就把這一篦簾餛飩包出來了。”
程牧遊瞅了他們一眼,剛要踏上石階,就見蔣惜惜端著一篦簾餛飩站在院中朝外望,見了他,展眉笑道,“大人,冬至了您還讓迅兒去書院,也不給他放一天假,讓他和彆的孩子一起鬨騰鬨騰。”
“父親來了?”
程德軒朗聲一笑,轉頭看向晏娘,“問晏女人吧,我已經把事情全奉告她了。”
老婆婆神采陰霾,很久以後,她寂然一笑,衝他揮了揮手,“大人,快回家吧,莫讓他們等急了。”
晏娘趴在桌上衝他笑,“這麼好吃嗎,大人如許的人,竟然也會饑不擇食?”
蔣惜惜點頭,“可不是嗎,晏女人正陪著他在內裡說話呢,您快出來看看吧。我看老爺紅光滿麵,似是有喪事要奉告大人呢。”
這話方一出口,他便感受晏孃的眼中閃過一道光,她朝前湊了湊,一手托腮,另一隻手仍然在撫弄著那隻湯勺,“官人,你這話是甚麼意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