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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牧遊內心一驚,腦中已經蹦出昨日在天弘寺碰到的那位鐘蜜斯,心道這人間竟另有如此偶合之事,本身剛與那位鐘敏有了齟齬,本日就趕上她的父親。

程牧遊含笑一聲,“這是我孃的遺物,傳聞是她們家的一名遠親從吐蕃帶來的。”

程牧遊眼底泛出一抹光,“鬼鳥?”

晏娘和順一笑,手指在鳥兒背上摩挲了幾下,說道,“精衛,去吧,去把它找出來,讓我看看那到底是個甚麼東西。”

晏娘凝神看他,過了一會兒,臉上終究綻放出一絲笑,她回身向前,頭也不回地衝身後的兩人說道,“夜深了,縱使要查案,也需得養精蓄銳,大人,蔣女人,我們也該走了。”

“他隻是個小小的縣令罷了,何談治國,鐘大人太汲引他了。”程牧遊還將來得及答話,程德軒已經先替他謙善起來,不過他嘴上雖如此說,內心卻大大抒了口氣,因為王繼勳就是被新安府依律斬殺的,他本來還擔憂此事會影響到程牧遊的宦途,現在聽鐘誌清的語氣,聖上彷彿並未是以事指責新安府,當下心中便豁然了很多。

程牧遊捕獲到她語氣的竄改,趕緊問道,“女人也願助程某一臂之力?”

見程牧遊來了,程德軒忙站起來,笑著衝他說道,“牧遊,這位是門下侍郎鐘大人,他此次是同我一起來新安督查鹽船泊岸一事的,因為要事纏身,比我晚到了兩天。”

“千年冤魄化為禽,永逐悲風叫遠林。”程牧遊木然說出這幾個字,心頭的悲慘已堆聚成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山,將他壓得透不過氣來。

晏娘扭頭望向不遠處一片深淺相間的暗影,眼中的色采變得濃稠起來,“精衛填海實在也是一個冤魂化禽的故事,精衛本是炎帝神農氏的小女兒,名喚女娃,一日女娃到東海玩耍,溺於水中。身後其不平的驚魂化作一身藍羽、白嘴殼、紅色爪子的神鳥,住在北方的發鳩山,每天從山上銜來石頭和草木,投入東海,試圖將茫茫大海填平。”說到這裡,她悄悄抬起一隻手掌,衝烏黑的天空吹了一聲口哨,聲音剛落下不久,夜幕中俄然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拍打翅膀的聲音,緊接著,一隻碧藍色的小鳥從茫茫夜色中鑽出,落在她細白的手掌上,眸子子轉動了幾下,忽的收回一聲清脆的鳴叫。

晏娘一手抓著石頭,一手捂嘴打了個嗬欠,“既是如此,那我要好好的打個絡子,大人如果真將它弄丟了,恐怕要哭濕被褥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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