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清算潔淨後剛一昂首,便看到一個花不溜秋的人影從不遠處一閃而過,一下子便隱冇在大雪中,不見了。
“大人,您如何了,您的臉好紅,是活力了嗎?恨不得現在就殺了我嗎?可惜您是官,我是民,大人就算想殺我,恐怕也得顧慮本身的身份。”
但是程牧遊卻腳步一滯,認出了阿誰聲音。
那是複仇的熱血,它似一杯酒,味美卻含著劇毒,把他的腦筋熏得有些眩暈。
程牧遊看著前麵阿誰女子,她固然削肩細腰,弱不由風,但是身材裡卻包含著一股狠勁兒,特彆是她的眼睛,那麼冷,像堆滿了積雪,讓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,彷彿被她的目光錐痛了。
一股摻雜著腐味的腥氣撲了出來,把史今嗆得捏著鼻子朝後退了兩步,但是,在看到箱中阿誰血淋淋的尚未閉上眼睛的頭顱時,他緩緩放下了手,呆了半晌,才從嘴裡憋出幾個字,“這個女人......把......把本身的丈夫藏在床下了......”
程牧遊還是盯著床頭不動,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極輕的話,“史今,讓他們先去找人,你去看看這床下有甚麼。”
程牧遊衝那人痛斥了一聲,將長劍握在手上,快速朝那人消逝的方向跑去,幸虧彆人固然不見了,足跡卻留在厚厚的積雪上,以是他順著那些深深的印子,朝前跑了約摸有半盞茶的工夫,終究在一株高大的老鬆前麵,站住不動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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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聲音引得程牧遊不竭地轉頭張望,持續扭了幾次頭以後,連他都感覺本身過於謹慎了,不由自嘲地笑了笑,“不過是一個單身女人罷了,怎會讓你顧忌至此,你何時變得這麼怯懦了?”
說完,他便朝那株雪鬆走去,但是剛走出幾步,卻腳下一空,重重墜了下去。
足跡消逝了,就在這株鬆樹上麵,他麵前除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,就隻要這株如青塔普通的參天大樹,它蒼翠矗立,固然樹冠上麵壓了重重的積雪,卻仍然朝氣勃勃,看不出半點凋敗之色。
念及此處,程牧遊悄悄抬起嘴角,暴露一個不易發覺的淺笑,“你想用心激憤我,讓我將你斬殺於此?不過你打錯了算盤,我不會在這裡殺了你,我會將你繩之於法,將你的罪過昭告天下。”
冷不丁的,一根接受不住重壓的枝條從天落下,全部砸在程牧遊的身上,給他蓋上了厚厚一層雪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