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肆的掌櫃很熱忱，一邊抓起一把糖炒栗子塞進迅兒手裡，一邊俯身扣問他。
“呦，這不是晏女人和程府的小公子嗎？今兒如何到我這書肆裡來了？是不是書院的先生又讓你買書了？我猜猜看啊，是詩詞還是四書？再不然，是《幼學瓊林》？”
“這女人可真有兩把刷子呢，不但嫁給程大人如許的人物，還把那程小公子哄得服服帖帖，你看兩人密切的模樣，不曉得的，還覺得是一對親母子呢。”
“你戀慕呀，彆忘了，你都是有孫兒的人了，如何，還想紅杏出牆，找個年青後生不成？”
如掌櫃所說，書肆裡的兵法統共加起來也不到十本，且因為年長月久無人碰過，上麵都積了厚厚的一層灰塵，有幾本還被蟲蛀了，在發黃的冊頁上留下了幾個破洞。
“都不是，我明天帶迅兒到您這兒，是為了買幾本兵法。”晏娘淺淺一笑，替迅兒剝開一隻栗子塞進他的嘴裡，“掌櫃的，兵法都放在那裡？”
晏娘把這些書全數挑出來擺放在地上，趁著從窗外透出去的一縷日光，翻開此中的一本，拿在手中細細揣摩。
晏娘臉上泛出一個淺淺的笑，“行軍兵戈，不流血是不成能的，疆場的凶惡就表現在此。不過當年突厥兵發明仇敵來襲，已來不及調集軍隊，被打得七零八落，全部作戰過程就是一麵倒的搏鬥。以是，這筆血仗就被記下了，並且記在唐王李世民的頭上。”
“可晏娘為何說李將軍腳下沾滿鮮血，莫非是在為突厥人可惜嗎？”迅兒仰臉看她。
迅兒吸吮動手指上殘留的糖味兒，“有多凶惡？”
晏娘將目光轉到八陣圖上，“這幅圖最馳名的推許者和傳承者就是唐朝大將李靖，八陣圖在李靖的手裡得以發揚光大，他也仰仗此圖攻無不克戰無不堪，最後封侯拜相，被後代稱為一代戰神。不過，每個戰神的靴下都沾滿了鮮血，李靖也不例外。”
迅兒吃了一驚，“被記下了？被誰記下了？”
晏娘轉頭一笑，遂將他抱在懷裡，指著冊頁說道，“這叫《八陣圖》，是蜀漢丞相諸葛亮推演兵法而創設的一種陣法。這圖共分九幅，一幅為八陣正圖，彆的八幅為八個陣式，即：天覆陣、地載陣、風揚陣、雲垂陣、龍飛陣、虎翼陣、鳥翔陣、蛇蟠陣。每個陣式在分歧環境下都有分歧的戰術利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