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惜惜見他麵露悲愁,便不敢再說下去,怕引發他的悲傷事。因而她清了清嗓子,重新在臉龐上堆聚起一個笑容,“大哥,看你這船裡的東西甚是齊備,想來是住在船中。”
蔣惜惜直直地盯住他,語速逐步放緩,“我娘生下我冇多久便去了,我從小跟著爹一起長大,但是在我八歲那年,爹為了庇護我也不在了,”說到這裡她猛地眨巴了幾下眼睛,將內裡的淚水眨去,“但是恰是因為親人都分開了,我纔要活得更好,認當真真的活,毫不會等閒孤負這短短幾十年的人生風景。”
蔣惜惜嘟囔道,“大人是否太太謹慎了,這麼多年,隻聽過半途劫奪鹽船,卻從未見過哪個私鹽估客敢在船埠公開劫船的。”
“以是甚麼,投河他殺嗎?”蔣惜惜嘿嘿一笑,“投河的人又怎會大聲疾呼,要彆人來救本身呢?”
男人一怔,眉心處似有愁緒飄過,他直愣愣的看著蔣惜惜,神情恍忽地說道,“若我的孩子還在,也應當和你差未幾大了。”
程牧遊略一沉吟,遂輕聲說道,“鹽船固然泊岸,但是也不能包管它們絕對安然,且泊岸以後,船上的兵士均要下船,監督押運,以是我們新安府更不能掉以輕心,監察卸鹽的同時,也要重視船上的動靜,切不成出了任何差池。”
“舉手之勞,大人何必介懷。”
蔣惜惜立在程牧遊身邊,伸手點著:“九十5、九十六......九十七,大人,冇錯,整整九十七艘鹽船,全數開過來了。”她數了好幾遍才數清楚,終究淡淡籲了口氣,“太好了,我還恐怕鹽船在半路被人劫走,少來了幾艘,現在看來,它們一起駛來還是挺平順的。”
落日西下,一抹殷紅色的丹霞映在水麵上,將遠處那一簇簇白帆染得像通紅的綢布,在輕風中招搖飄展。
男人渾厚一笑,“這便好,我還覺得女人是因為想不開,以是......以是......”
男人回過神來,也衝她內疚一笑,“明日鹽船不是要泊岸了嗎,到時候官兵扼守甚嚴,再出河可就不輕易了,以是我便乾脆在河上吃住,等鹽船走了,再回家裡去。”說到這裡,他抓抓腦袋,不解地問道,“女人......為何會深更半夜在河心漂著?”
“此事不談,小女鐘敏兩次得賢侄互助,我還未曾好好謝過賢侄。”
“之前不會,不料味著此後不會,”程牧遊看她一眼,肅聲說道,“新安府既然被聖上委以重擔,就要事事做萬全考慮,毫不成出一點忽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