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牧遊內心一緊,似是被無數的枝枝蔓蔓所纏繞,過了好久,他纔將目光又一次投向那具四分五裂的屍身上,說出本身都聽不清楚的一聲發問,“你到底是誰?”
董夫人俯身做了個萬福,“那民女就在此先行謝過大人了。”
程牧遊低低喚出這三個字,朝阿誰站在人群中間的荏弱女子走去,她就像一株細細的草,無人攙扶,便搖搖欲倒。
“冇錯,她的眼神很輕易讓人放下防備,更輕易讓彆人對她產生憐憫,特彆是一些有豪傑情結庇護欲暢旺的男人,比如,”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史飛一眼,“你。”
“看身形,倒是像的,隻是這大奎子固然癡傻,但卻向來不與人不睦,不知誰對他下了這麼狠的手,連死了都不給留個全屍。”
史飛舔舔乾枯的嘴唇,“能夠她方纔喪夫,以是對存亡有些看破了。”
......
程牧遊看著她哀思欲絕的模樣,臉上暴露一抹哀慼,輕聲安撫道,“夫人莫要多想,官府必然會揪出幕後真凶,重還虞山村安寧。”
董夫人搖點頭,“這幾日我連家裡的事情都自顧不暇,又怎會留意他呢,也是方纔聽大師夥群情,我纔想起有幾日未瞥見他了。”
程牧遊晲他一眼,調侃道,“你對這董氏倒是挺上心的。”
“大人,大奎子是鄰村的一個癲子,父母早去,隻剩他一人,靠乞討為生。他平時就在這相鄰的幾個村莊裡輪番住著,誰家有剩下的吃食,便會送給他,不過他固然腦筋不好,常日裡倒是都笑嘻嘻的,從不招人討厭。”
“大人,大奎子他這輩子都過得淒苦無依,若這具屍身真的是他的,破案以後民婦願出錢給他購置一副薄棺,將他好好安葬。”
出了村莊,史飛還在對董氏的仁義之舉讚歎個不斷。
程牧遊微微闔首,“恰是此事,夫人這幾日可曾見過惜惜?”
史飛撓撓頭,“她很和順,讓人看了倍感親熱。”
正說著,史飛返來了,他衝程牧遊行了一禮,“大人,據村民們說,那大奎子不見也有幾日了,並且看身高身形,這屍身確切和他有幾分類似,部屬一會兒再到鄰村去問一問,看可否肯定這具屍身的實在身份。”
程牧遊又看了那具屍身一眼,衝史飛說道,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