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蜜斯,你說甚麼?”

這話固然是在阿諛,卻讓陸妙慧內心一冷,心想這小丫頭年紀不大,奪目奸商倒是一點也冇少學,上行下效,怪不得王潤卿在最後的日子裡過得如此不快,看來是受儘了人間冷暖。她內心一沉:再過上幾年,若本身容顏不再,會不會和王潤卿落得一樣的了局。

“蜜斯,早些歇著吧,現在天兒熱,我在中間給你扇著風,讓你睡個好覺。”紅玉說著就到桌旁去取葵扇去了。

話畢,她重新將人皮放下,緩緩褪去羅裳,走到鏡前轉了一圈兒。俄然,她定住不動了,小臉漸漸的靠近鏡麵,仔細心細的看了一會兒,然後拿起手帕在上麵冒死的擦了擦,見甚麼也冇有擦下來,她寂然垂動手臂,嘴唇顫顫的顫抖了幾下,絕望的闔上眼皮,“皺紋倒也罷了,我的臉上,竟然有了斑點,當真是光陰易逝,芳華難留......”

十隻塗了蔻丹的手指將打扮台上的那張人皮悄悄拎起,指甲嵌在人皮內裡,顯得豔的更豔,淡的更淡。

那是個老太婆,她應當已經很老了,皺紋爬的滿臉都是,一雙渾濁的眸子子深陷在眼眶裡,讓人辯白不出她的喜怒憂愁。不過,陸妙慧內心卻冒出了一個奇特的動機,她總感覺這白衣老太的實在年紀應當比表麵還要老很多,彷彿她已活著上活了幾百年,不竭的在追隨求索,尋覓著某樣貴重且易碎的東西。

未幾,阿誰滄桑的聲音又一次響起,“夫人,都長好了,您看看,是不是又回到二八韶華了。”

人皮觸著體溫,竟像有了生命普通,順著腳麵一起攀爬至頭頂,每一寸都和花蕊夫人的皮膚緊緊貼合,嚴絲合縫。

鏡中微光一閃,身後已空無一人,花蕊夫人又一次俯到鏡前,口中喃喃道:“明眸皓齒、玉骨姍姍,花不敷以擬其色,蕊差堪狀其容,花蕊夫人,如何也老了。”

前麵的暗影處走出一個衰老的人影,她把打扮台上的人皮拿起來,漸漸的俯下身子,蹲在花蕊夫人腳旁。花蕊夫人看著上麵滑溜溜、涼絲絲的一整張人皮,略出了會兒神,方纔緩緩踏了出來。

“蜜斯,您如何還冇躺下,是不是太熱了,睡不舒坦。”紅玉冇留意到陸妙慧的神采,舉著那把大葵扇走到床邊,嘴裡還兀自說道,“這間房潤卿姐住了五年,現在嬤嬤把它讓給蜜斯您,可見嬤嬤是至心看重蜜斯。”

***

花蕊夫人伸開眼睛,手托香腮在打扮台前坐定,她對著鏡子左瞅又瞅,手在臉上幾次摩挲。末端,她幽幽笑了幾聲,眼神裡卻多了幾分淩厲和落寞,“曉得皇上新納出去的那位吳美人芳齡多少嗎?十六歲,那一臉白嘟嘟的嫩肉,能掐出水兒來了,你讓我披著這身老皮,如何能鉤住聖上的心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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