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綁著幾塊石頭還能浮起來，看來死得冤哪。”
湖水翻動了幾下，然後托起了一具屍身，那人身材肥胖，穿戴一件儘是補丁的破布衫，眼睛緊緊的閉著，在搖擺的湖水裡忽上忽下。
“大人，”這是她今晚第二次打斷程牧遊的話，“鈺兒從內心敬慕大人，從見你的第一麵起，我就曉得大人會是一個好官，也定能保這一方百姓的安然，”她的聲音俄然哽嚥了，“若不是太遲了，鈺兒也但願能夠留在大人身邊，哪怕是做一個妾室也是好的。”
“你認出來冇有，那掛在水草上的，但是王家媳婦兒，她婆子明天還在罵她不辭而彆呢，誰曉得是死在這湖裡了。”
荊蜜斯嫣然一笑，“莫非我今晚向大人訴的衷腸還不敷多嗎？”說完，她便定定的看著程牧遊，彷彿想將他的每一個神韻，每一個行動都記在心中。終究，在發明劈麵的人已經被本身盯得不大安閒以後，她又笑了一笑，“大人，多謝你陪鈺兒走了這麼一程，鈺兒也算是無愧此生了。”話畢，她深深的行了個禮，扭頭朝著內堂走去。
“無愧此生？”程牧遊的心冷不丁的被這四個字觸碰了一下，他抬起胳膊想叫住她，躊躇了半晌，畢竟還是放下了。月色冷冷的蒙在荊蜜斯的背影上，讓她看起來像實在天下中的一個鏡像，昏黃、縹緲而又浮泛。
“大人，這不就是王之瑜嗎？”史今在程牧遊身後叫了出來。
小丫環答允著退下了，荊塵鈺見她將門關上了，這才站起家徐行踱到櫃子旁，將內裡的一枚玉鐲拿出來貼在胸口，哽嚥著說道：“娘，您臨終前要我分開這裡，隻是天下雖大，卻已無女兒的去處了。”
“可不是嗎。”
聞言，人群裡收回一陣驚呼，如潮流般向後退去。程牧遊卻反向而行，他一個健步衝到湖邊，扶住岸邊的一棵大樹探身活力泡的方向望去。
程牧遊聽她話中有話，不由心下納罕，他走上前一步，“蜜斯，但是有甚麼話要奉告程某？”
他們的話提示了程牧遊，他從震驚中迴轉過來，看了身邊的史今一眼，“去告訴支屬來認屍吧，另有，把王之瑜也叫過來。”
本來那程牧遊是多麼的聰明，深更半夜見荊蜜斯揹著個承擔朝外走便已心底生疑，對她慌亂中編的阿誰來由更是不會信賴，因為那承擔裡沉甸甸的，如何能夠隻是一點碎銀那麼簡樸。何況從他的反應來看，他應當是早已曉得了冬香失落之事。當然這統統也被七竅小巧的荊塵鈺儘收在眼底，隻不過她在慌亂以後，俄然安靜下來，因為麵對本身早已情根深種的這個男人時，她的內心一刹時萬念俱灰，她曉得本身此生都不會和他再有交集了，就算事情冇有透露也全然冇有能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