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仁儒一邊脫手套,悄悄拍打褲腿上的灰,一邊說:“走,到他那兒去。”又朝溫寧招手,“走啊。”
在場特校諸人都是大驚。
跟著暖和卻不失嚴肅的答覆,副駕駛室的車門“咣噹”翻開,走下來的男人年約三十出頭,長臉肥胖,臉孔白淨,眉細唇薄,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框的眼鏡,如果不是著一身筆挺戎服,肩扛三顆校星熠熠閃光,乍看更像一名西席抑或大夫。總之叫做文質彬彬,一派斯文。
一邊往樓上走,秦立公一邊嗬嗬笑道:“兄弟你來得真巧啊,我剛得了一點好茶,鹿苑毛尖,所謂‘山精石液品超群,一種芳香滿麵熏,不但清心明目好,參禪能伏睡魔軍’啊,趕日不如撞日,往我辦公室嚐嚐,包管你——”
胡仁儒見麵前三人服了軟,神采答覆輕鬆,一邊往辦公樓方向走,一邊與身側的樂弈議論當年集訓時的趣事。樂弈有一搭冇一搭地迴應。
“上鋒,甚麼上鋒?誰下的號令?”樂弈冷冷地提起手槍,對向麵前的中士。
王澤算作新人,並不熟諳來人,側頭低聲問樂弈:“他是誰?”
秦立公眼角微微一抽,轉頭號召溫寧:“小溫,你去把她們都叫來。”
王澤和溫寧間隔走在前麵的胡樂二人有三五步間隔,隻因以王澤的職彆資格,冇有資格跟胡仁儒並肩,而溫寧礙於過往之事,也不宜離得過近。王澤便悄悄問道:“這麼駭人的氣度,這胡副科長,到底管哪一塊兒的。”
溫寧含笑,說:“他在人事科受架空。固然是副科長,但儘管福利股。”
樂弈擺佈看了看,說:“是胡科長駕到的步地太客氣了!”
這台一樣標掛“經”字頭車牌的綠皮卡車,可要比當初溫寧到石州搭乘的順風車高大威武三分。駕駛室是雙排座,後篷起碼能夠裝下一個排的兵。
當老李頭顫巍巍上前查問牌照的時候,駕駛室內伸出一隻拎提著牌照的手,兩根粗黑的手指傲然地夾住牌照,在老李頭麵前搖擺,“本部長官到臨,開門!”
“我再不追,日諜就跑掉了!”樂弈一怔,隨即焦急。王澤更是急得幾乎蹦起來,嚷道:“長官,您讓我們出去,一旦日諜重犯逃竄,誰能擔得起乾係?!”
胡仁儒對溫寧的意義,早在集訓班時,已初露端倪,樂弈哪能不知,以他的脾氣,當然對這位長官親熱不到那裡去。
樂弈卻上前半步,不親不熱公式化地敬了個禮,淡淡道:“胡科長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