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心看時,反比廟中所塑二郎神模樣,不差分毫來去。手執一張彈弓,又像張仙送子普通。韓夫人吃驚且喜。驚的是天神來臨,未知是禍是福;喜的是神道歡容笑口,又見他說出話來。便向前端端方正道個萬福,啟朱唇,露玉齒,告道:”既蒙尊神降落,請到房中,容氏兒展敬。”當時二郎神笑吟吟同夫人入房,安然坐下。

頭裹金花襆頭,身穿赭衣繡袍,腰繫藍田玉帶,足登飛鳳烏靴。

若非閬苑瀛洲客,便是餐霞吸露人。

過了兩月,倒是韓夫人設酒還席,叫下一名說平話的先生,說了幾次書。節次說及唐朝宣宗宮內,也是一個韓夫人,為因不沾雨露之恩,考慮無計何如,偶向紅葉上題詩一首,流出禦溝。詩曰:

著意搗初成,回顧失雲英。但如醉如癡,如狂如舞,如夢如驚。香魂至

今沉淪,問真仙動靜最清楚。幾夜相逢那邊,清風明月蓬瀛。

垂垂香消玉減,柳顰化困。太病院診脈,吃下藥去,如水澆石普通。忽一日,道君天子在於便殿,敕喚殿前太尉楊戩前來,天語傳宣道:”此位內家,原是卿所進奉。今著卿領去,到府中將息病體。待得痊安,再許進宮未遲。仍著光祿寺每日送膳,太病院服侍用藥。略有轉機,即便奏來。”當下楊戩叩首級命,即著官身私身,搬運韓夫人宮中箱籠裝奩,一應動用什物器皿,用暖輿抬了韓夫人,隨身帶得養娘二人,侍兒二人。一行人簇擁著,都到楊太尉府中。太尉先去時本身夫人說知,出廳驅逐。便將一宅分為兩院,清算西園與韓夫人居住,門上用鎖封著,隻許太醫及內家人役來往。太尉伉儷二人,日往候安一次。閒時就封閉了門。門傍留一轉桶,通報飲食、動靜。恰是:映階碧草自□□,隔葉黃鸝空好音。

任東風老去,吹不竭淚盈盈。記春淺春深,春寒春暖,春雨春晴,

龍眉鳳目,皓齒鮮唇,飄飄有出塵之姿,冉冉有驚人之貌。

卻得內裡一個招考官人,名喚於佑,拾了紅葉,就和詩一首,也從禦溝中流將出來。厥後那官人一舉成名,天子體知此事,卻把韓夫人嫁與於佑,伉儷百年偕老而終。這裡韓夫人聽到此處,驀上心來,忽地歎一口氣,口中不語,心下深思:”若得奴家如此幸運,也不枉了為人一世!”當下席散,清算回房。睡至半夜,便覺頭痛眼熱,四肢有力,遍身不疼不癢,無明業火折磨,仍然病倒。這一場病,比前更加沉重。恰是:屋漏更遭連夜雨,船遲偏遇打頭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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