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未幾時,遠遠的公然見韓玠上馬,隻帶著榮安漸漸出府。那女官便又來請謝璿上車,好生送她出去。
五公主比謝璿小一歲,本年纔剛十三,小時候的驕橫垂垂被磨去,此時便低聲笑道:“聽大姐姐的話,不必拘束。歸正將來你嫁入了信王府,也是要整天跟大師來往的,這時候先打個照麵,轉頭當了王妃就少些拘束。”
及至現在越王失勢,身邊縱有諸多滕妾,卻隻要劉氏一個正妃,連側妃都冇納一個,對劉遠也格外虐待,客歲臘月的時候補了空缺,入閣成了閣老。
她忙站直了身子,“表姐身子不舒暢麼?”
謝璿此時還不是端莊的王妃,席位安排得靠後,冷靜打量廳上世人神情,再瞧越王妃那模樣的時候,便低頭一笑。
謝璿立時想起了客歲仲春那次,他將她壓在馬車裡狠狠親吻,而後在南平長公主的彆苑裡幾乎猖獗。這會兒的韓玠有些迷醉,一定不會向前次那樣失控,她忙往角落裡挪了挪,板起臉來,“忘了你承諾我的事麼!你再敢如許,我就叫車伕停下,把你趕出去。”
疇前的陶嫵姿容出眾,又因出身好,在偌大的東宮,除了要待太子妃恭敬以外,對彆人時態度固然柔婉,倒是隱然藏著些傲氣的。謝璿跟她來往的次數不算太多,影象裡的陶嫵斑斕風雅,進退有度,向來不說沮喪的話,而現在看她這般表示……她悄悄捏了捏陶嫵的手,“表姐放寬解,那畢竟是頭一個皇孫,過了這兩年,姐姐的日子必然就好過了。”
五公主並冇有如許的耐煩,況她來至公主府上的次數很多,於這些東西時候看慣了的,隻將駙馬新收來的半人高的珊瑚觀玩了半晌,便去彆處玩。
“誰曉得呢。胡家跟段貴妃的孃家走得挺近。”
“如何?”韓玠湊在她耳邊,用心減輕了呼吸,想要觸碰她的雙唇。大抵真是有些醉了,手掌滑向她的後背,傾身過來將她困住。
“我讓母親操心了。”陶嫵歎了口氣。
謝璿並不曉得這些端方,還當是各公府侯門的年節宴請一樣,到了至公主府上,才發明在座的都是皇室中人。
這裡謝璿正看得入迷,忽聽中間悄悄一聲咳嗽,轉頭就見是陶嫵過來了。
飲宴結束的時候已是晌午,至公主府裡不似宮中那般端方儀程嚴苛,待得宴會一散,有事的先行分開,剩下的則三三兩兩的在廳中賞玩閒談。
她是頭一返來這裡,每一件都是別緻而陌生的,那些珊瑚寶樹、瑪瑙角杯、玉熏珠冠,自是華貴而奪人眼目,隔壁的甲骨金石卻更是叫人挪不開眼——謝縝善於書法文章,於這些方麵也曾有瀏覽,書房裡藏著幾套舊時的竹簡古書,向來都是奉為寶貝,不準人等閒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