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高誠的小院,唐靈鈞和謝澹正一左一右的趴在門邊,見了謝璿的時候立時撲了上來。瞧見高誠那張冷冰冰彷彿想要殺人的臉,兩人到底有些敬懼,又各自退開了幾步。
高誠到底不能把她一個不常出門的女人扔在這裡,何況此時已入宵禁,如果聽任謝璿四周亂跑,被巡夜的兵馬司遇見了查問,不免費事。他隻好冷聲道:“跟我走。”
謝璿忍不住伸手捧著他的臉,溫熱的觸感自手心傳來,叫民氣疼。
“多謝高大人!”謝璿伸謝的聲音都是倉促的,腳步愈發快起來,倉促走到最裡頭的那間牢房,藉著牆壁上閒逛的火苗,看清了鐵門內矗立站立的身影——韓玠想必是聞聲了內裡的動靜,這時候就立在門邊,朝這邊望著。
詔獄的名頭謝璿當然是傳聞過的,酷烈的科罰、慘絕人寰的折磨,它在內裡的名聲幾近令人聞風喪膽。謝璿之前在閨中嬌養,偶爾聽人提及,也感覺那是奧秘又可駭的處所,不敢設想韓玠平常會如何在這裡鞠問犯人,更不敢設想如果換了熟諳的人被扔進詔獄,那會是多麼可駭。
這時候夜深人靜,犯人們大多也都安息了。這些人在外或是叱吒一時的朝堂大臣,或是魚肉百姓的贓官惡吏,乃至另有些是作威作福的皇親國戚,再或者是被誣告後抱屈入獄,不管其過往經曆如何,進了詔獄,便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魚,酷刑厲腕之下,並不敢鬨出任何動靜。
唐靈鈞風風火火趕過來的時候,三小我方纔用完飯。他竟然還惦記取謝璿和謝澹冇用飯的事,手裡拎著個食盒,裡頭是兩碟小菜和兩份精美的糕點。他顧忌著高誠的凶名,不敢私行突入,見那啞仆還在院裡,便問道:“後晌那對雙胞胎呢?”
她的臉上一片冰冷。
一臉惡相的男人像是怔了怔,看著角落裡的那間牢房——牢內的人身姿矗立,即便在朝不保夕的處境下,還是將脊背挺得筆挺,彷彿泰山崩於前都不會害怕。監獄以外,精美的青衣衛奉侍裡包裹著十三歲少女的身材,那張嬌美的臉暴露來,在火光下荏弱而果斷。
“你曉得該跟韓玠說甚麼?”
高誠“嗯”了一聲,抬步就走。
謝璿還是頭一返來詔獄,且又是如許假扮的青衣衛,內心就跟打鼓似的,砰砰跳著停不下來。幸虧有高誠開路,侍衛頭領忙著在前帶路,值守的侍衛各自恭敬的對高誠施禮,隻掃了謝璿遞出的腰牌一眼,不疑有他,更不敢禁止高誠身邊的侍衛,天然放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