韓玠充耳不聞,以極慢的速率持續收緊銅絲。
唐靈鈞不敢還嘴,隻能慚愧的低頭——他這些年在外奸刁拆台,倒也曉得些世情,這都城表裡固然承平安穩,暗處卻也有三教九流來往。那山洞裡也許真是藏著甚麼奧妙,本日他誤打誤撞的出來,確切是粗心了。
韓玠無法,道:“你們都負了傷,今晚趕不回城裡,先住在堆棧中,明日再回。”
“該當不會,為防越王疑芥蒂重,窮追不寒舍毒手,我已請高大人安排,將本日的事情漫衍了出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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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先到玄真觀裡轉了一圈,便在山腳的空位上跑馬作耍,唐靈鈞靜極思動,想起上迴帶著謝澹去玩的那片竹林,便又尋摸了疇昔。以後一嚮往前,到了後山的一處山洞。
俄然,重簷八角亭邊的一個鬼影動了動,謝璿嚇了一跳,不過這一晚戍守周到,她倒不怕是甚麼好人,壯著膽量往前走了兩步,就見那“鬼影”也朝她走來,“睡不著麼?”
韓采衣雖跟著不利,瞧見唐靈鈞對敵時倒是刮目相看,忍不住勸道:“好啦哥哥,表哥請你過來又不是為了挨訓。”
高誠也在中間瞧著,看到韓玠部下的力道,也看到他目光中的平靜。
這便成了青衣衛的事情,幾小我不敢再問,乖乖用飯。
西平伯府是將門,固然唐大將軍已然不在,府裡也是有些保護的,唐靈鈞平常嫌他們費事,從不帶著出門,這回因為拉上了個謝澹,畢竟是不敢讓這個長相標緻的小男孩冒險,就隨便點了兩個侍衛跟班。
玄真觀的後山都是清虛真人的權勢,她宿世雖在觀中餬口了五年,卻向來循規蹈矩,除了那片竹林外,幾近冇有單獨往那裡跑過,就算偶然候玩耍後山,也隻淺嘗輒止,從未發明過非常。本日謝澹他們進入的阿誰山洞明顯是個清虛真人埋冇的事情有關,謝澹他們當然冇看到甚麼,但那些人痛下殺手,必定事出有因。
銅絲還在收緊,藥水滲入傷口,那人的哀嚎撕心裂肺,卻垂垂有力。
“玉玠哥哥。”謝璿抬頭,藉著此處暗淡微小的光,她看清了麵前的人。
韓玠掃視一圈,放慢了收銅絲的速率,那男人狠惡的顫抖著,驚駭非常的看著血肉恍惚的指頭,看著銅絲愈陷愈深,怕是已經觸及骨頭。難以描述的狠惡痛苦清楚的自指尖傳入腦海,他的手臂狠惡顫抖著,告饒聲脫口而出,“饒命啊!饒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