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蘭恭敬沉默的低著頭,臉上是一片灰敗,“請老太爺恕罪,奴婢已經犯了大錯,不敢再坦白。那烏頭確切是藏在百草手裡,每天由我放一些到三公子的飲食裡去,從正月初五至今,已經有十餘天了。奴婢一時胡塗罪不成恕,還請老太爺懲罰奴婢,饒了百草吧。”

“不是我,老爺,不是我!”羅氏倉猝跪在地上,吃緊的點頭。

謝老太爺緩緩走到謝縝跟前,將那休書接到手裡看了一遍,而後撕得粉碎。

*

親手把統統的孩子逼入窘境,他這個當父親的,莫非冇有半點深思?

謝老太爺像是想起了或人的嘴臉,目視火線,神采冷酷。

“你當年做那些荒唐事的時候如何冇考慮這些?”謝老太爺恨鐵不成鋼普通,鬍子都有些顫栗——

底下百草嚇得失聲哭了出來,一味的告饒,陳蘭卻忙攔住了女兒的嘴,低頭道:“奴婢伸謝老太爺大恩。”冷靜的垂著頭,被人帶了出去。

平平平淡的語氣如河水流出,卻如驚濤駭浪般拍打在羅氏耳邊。

謝珺並不敢違拗,依言退出。

先予後取,羅氏不恨纔怪!

——陳蘭一家都是奴籍,於謝老太爺而言,這等人便如螻蟻微渺。更何況他一家人蒙陶氏之惠才氣得以入內服侍,現在卻反恩將仇報,被人打通來害主子,實在是犯了謝老太爺的大忌。

“兒子昨晚就提了她過來,正在內裡,她全都招了。”謝縝的目光落向羅氏,絕望之色溢於言表,“羅綺,上回你在奧妙觀外對璿璿圖謀不軌,老太爺念你是初犯,饒了你,這半年的祠堂跪下來,你竟冇有半點悔過之心?”

“陶青青是你的心結,總該解開才行。這件事你好生想想,棠梨院裡不會再有女仆人,我自會安排人去照顧,你隻需看好幾個孩子。”謝老太爺消了氣,又道:“固然已措置了羅氏,阿誰叫銀硃的,不得輕縱。府裡是甚麼景象,你這個做長兄的,內心該稀有!”

“羅氏心腸暴虐當然該休棄,謝府卻已不能再鬨出這等事情。”謝老太爺看向謝縝,目含責備,便又朝謝老夫人道:“羅氏搬到榮喜閣後的跨院裡,就交給你來把守,要如何措置,你來決計。除了你安排的人,不準任何人去看望,澤兒也不準!”

她這裡震驚非常,謝縝倒是一臉安靜,“這些年是我無能又胡塗,愧對父母,愧對後代。從今今後,兒子會多在孩子身上花操內心,不管是璿璿、澹兒,還是玥兒和澤兒,我都會親身教誨照顧。隻是羅氏心腸暴虐,多番侵犯於孩子,實在不宜留在棠梨院中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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