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還是無聲的飄著,垂垂的大了起來,院子裡寂靜無聲,隻要內裡謝縝和韓遂說話的聲音模糊斷續的傳來。
是在一樣薄雪飄落的深夜,他偷偷回到已經空蕩的靖寧侯府,兩人住處早已被禁軍翻得混亂,除了熟諳的衣裳金飾,他尋不到她的半點蹤跡。全部靖寧侯府早已支離破裂,他乃至不曉得她的屍身落在何方,連墳頭的一抔土都尋不到。他冇法設想,當禁衛軍突破靖寧侯府大門的時候,阿誰沉默嬌美、身懷六甲的老婆,是如何的絕望和驚駭。
“啊?韓公子遞給我,我還覺得女人承諾收了呢……”芳洲一頭霧水。
謝璿咬了咬唇,美意提示道:“玉玠哥哥,你的披風要臟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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韓遂是個武將,於情麵來往上並冇有太多的話語,隻是客氣著誇獎了謝璿幾句,又說是從雁鳴關外帶了些土產過來,聽韓采衣說她喜好這些,便送一半過來,叫她姐弟二人玩耍。
這是韓玠將短刀送給自家女人的意義吧?剛纔女人捧著短刀入迷,必是為這把刀的精美讚歎,韓玠本來就喜好給女人送東西,看來此次是送這把罕見的短刀,冇跑了。
謝璿纔不會順水推舟,“既然是爹爹想送,天然該爹爹去。”
謝縝便道:“既是韓家送給你的,天然該歸到你那邊去。我還想起一件事,你母親當年分開的時候留了幾間鋪子,你跟珺兒一人兩處,之前帳本都在夫人那邊放著,轉頭我叫人送到你奶孃的手裡,你也學著看看。”
謝璿記得韓玠當時解釋過那些筆墨的意義,大抵跟執手偕老、兩情不渝近似。
謝珺便是一笑,“這有甚麼好害臊的,女人家總有這麼一回,我們的事情上夫人不會操心,姐姐厚個臉皮,總該為你籌算吧?”
這般平平無波的語氣叫謝璿驚奇,彷彿她隻是在挑一個將來過日子的府邸,而不是閨中少女們所等候的“夫君”。
心底裡波瀾翻滾,眉間心上卻不能有所透露,韓玠隻能凝睇著謝璿——
謝璿便是一笑,冇有婆母壓著,日子當然是舒心的,但是……
韓玠聞言起家,顛末芳洲身邊的時候,卻不容分辯的將短刀塞在了她手裡,而後兩步趕上謝璿,隨她進屋。
“就在明天。”謝縝倒是態度果斷,隻瞧著內裡慘白暗澹的太陽,一轉頭看向謝璿和謝珺,“珺兒,璿璿,你們去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