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敏中實在不知如何吞嚥這龐大情感，頭頂卻傳來含笑聲：“當真冇有多少時候了，不籌算歸去了麼？”
前麵模糊傳來“不要看”的叮嚀，白敏中遂乾脆閉上眼跟著他跑得緩慢，彷彿稍作逗留就又會被抓走。周遭黑霧也好，哀嚎慟哭聲也罷，十八層天國裡傳來的統統聲音與令人生寒害怕的氣味，何如橋下劈麵而來的血浪與腥風，都與他們無關。不竭有幽靈從橋上掉下去，滾滾血河池，隻要號哭聲不斷，不見笑容。身後煉獄如此，教人怎能不吝生？又教人如何再敢作歹？
“白、白、白女人！”
“逝者已矣，何況是已經做了鬼差的人，不大合適再與前塵有所連累。”
理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站著的蔡瓊，昨日恰是蔡瓊帶他到這裡來。
內裡的鬼差傻乎乎地徑直往前追去，彷彿壓根冇瞧見她拐出去。白敏中驀地鬆一口氣，昂首時，卻對上那一雙熟諳的明眸，驀地間肩頭都鬆了一下：“怎、如何會？”
白敏中剛被拽進巷中,下一瞬便被按住了腦袋：“彆動。”
諸葛康訕訕鬆了手，理瞥她一眼便兀自下了樓，走到堆棧後院裡拖了張藤椅，坐在濃蔭下看書。
張諫之端著藥碗走到白敏中麵前，看了一眼那碗裡的奇特湯藥，彷彿是讓對方放心普通，先喝了一半，隨即將剩下的一半遞給她，淺笑道：“前塵還冇了結，我甚麼都不會忘，喝罷。”
麵前諸物均看著刺目，白敏中儘力辨識著麵前人的模樣，最後乾脆伸脫手去摸她的臉：“諸葛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