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大娘點頭,指了指籃子裡碧綠翠綠的雪裡蕻笑道,“不坐了,另有活計呢。我家本年雪裡蕻種的多,我忙著采返來醃缸裡,再晚脫手就老了,吃起來跟苞穀杆子一樣,糟蹋好東西啊。”
宿世運輸發財,蒲草夏季裡吃慣了各色蔬菜,現在頓頓白菜土豆早就煩厭了。此時俄然聽得粉條倆字,恨不得狠敲本身的石頭腦筋。前幾日在劉大夫的醫館還吃過,如何轉眼就把如許好的吃食忘腦後去了,豬肉粉條燉酸菜、玻璃肉片、小雞燉蘑菇粉條,樣樣都是讓人垂涎的好菜啊。
傍晚時,春妮伉儷伴著天涯的落日和歸巢鳥雀的鳴叫從城裡返來了。牛車後半截擺了兩隻破麻袋模糊傳出的氣味刺鼻,不必說,這就是當歸小藥童的彙集服從了。
那老闆傳聞我還要買青磚,就把他家先前修院牆剩下的四百多塊都便宜算給我了,纔要了一百文。
蒲草皺著眉頭在內心策畫著,本來在方傑那邊支取的二十兩定金,購置完家裡的物件兒,又給劉厚生墊了診費,剩了不到十三兩。
張貴氣得神采通紅,指了蒲草的鼻子罵道,“這是我哥修的屋子,你憑啥說拆就拆!”
“行,不過是順手的事兒。”農夫家多是用土豆換粉條,粉坊有了節餘再送去城裡售賣。蒲草這般直接用現錢買的,粉坊但是既省力又劃算,能替親家拉筆買賣陳大娘天然也歡樂,一口就應了下來。
春妮點頭,“買了十幾根呢,又抓了藥,連同前次一共花了也有三兩銀子了,若不是你墊了銀錢,我家生子這條腿怕是就要完了。”說完,想起當日的仇恨她又紅了眼圈兒,“蒲草,這銀子今後我必然還你。”
不管如何說,張家現在是蒲草說了算,她盤算了主張彆人也都反對不得,事情就這般定了。
老太太笑罷,想起一事,又道,“我家老邁媳婦孃家是開粉坊的,明日恰好村裡有車到那兒,我預備讓她也歸去逛逛,趁便裝兩筐土豆換些粉條返來添菜,你換不換啊?”
“當然,”許是第一次獨立出麵辦事兒,春妮非常衝動,臉上一掃先前的暗淡變得神采奕奕,一筆筆笑著細說數蒲草聽,“劉大夫那藥堂後街就有家鐵匠作坊,當歸帶了我疇昔。那老闆很馴良,說鐵皮筒子用料未幾就是費工夫,最後要了六兩銀子,我感覺不貴就給了二兩定金。
可惜她隻知往年代價,本年是漲是跌倒是不清楚。蒲草回身回屋數了一百文銅錢穿好麻繩,拎出去遞給陳大娘,約好要買五斤細粉條、五斤寬粉,如果銀錢不敷,返來再補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