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話說得隱晦,冠冕堂皇,卻聽來鉻耳。我依約明白幾分,心頭一動。朝陽初升,是新皇上,紅日西陲,莫不是太後?
“光憑她一小我掀不颳風狼。”我深思半晌道:“看不出金侍郎色膽包天,行事倒是怯懦心細的。”
三姨太哭泣地咬著帕子,急得就要奔去,被我一把拖住。她若去了,反是要招惹得那六姨太更是對勁胡為。轉頭見是我,三姨太哭著頓腳。
致深冷哂,旋即淡淡道:“我等為人臣子者,理應報效朝廷闊彆是非。”
嗬嗬一陣笑,金侍郎道:“門生絕對冇有衝犯之意,不過據實稟告。有人向皇上彈劾恩師,說興州剿匪所得地下寶藏,皆被大帥一擲令媛買來美人金屋藏嬌了。”他話一出口,我一個寒噤,金侍郎搶在致深發怒前忙說:“門生一聽這謊言,當庭就對皇上說,千萬不會的!周大人豈是好色之人,如果說我金輝好女色,倒也貼切。周大人,千萬不會。”
“話雖不錯,但是這眾口鑠金,積毀銷骨呀。另有人說,剿匪剿匪,越剿越多。周大帥不知是委實的辛苦,還是養賊自重呢。”
寶兒嗚嗚地哭著,哽咽地喊了一聲:“姨娘。”
寶兒抽抽泣噎的點頭,金嬤嬤手中竹尺一落,寶兒哇的一聲大哭失聲。
我咬牙,緊緊拉住就要冒死衝下去的三姨太,沉著道:“你下去,她見有人看戲,但是虐得更得勁兒了。你走!我去會她。”
“啪!”的一聲,茶杯重重地置在桌案上,預示致深的大怒。
“不幸寶兒,離了親孃。”我儘是傷感可惜,心下想起三姨太的模樣,便老是酸酸的不是滋味。
我嘲笑,這金輝公然是世故,八麵小巧,四周逢源。怨不得能日漸平步青雲,隻怕致深如果現在獲咎了他,更要多一個朝堂上毒手的勁敵。隻是不幸的三姨太和寶兒母子。
“叫不叫呀,不叫,就掐去一塊肉!”金嬤嬤陰陽怪氣地恐嚇,那景象看的我都怒意頓生。
金嬤嬤按翻了寶兒,一把扒下孩子的大紅袷褲,暴露肉嫩嫩白白的小屁股,尖尖的爪子狠狠地掐著擰著,孩子聲嘶力竭的哭嚷著,聲音沙啞。
我忙留步立足,五姨太的身份出麵,是最合適不過的。未幾時,六姨太悻悻而去,五姨太回身向我而來。
行過山坡處,就見不遠處樹影後一小我影,鬼鬼祟祟的向天光雲鑒亭方向翹足瞭望著。竟然是三姨太,她扶在冰雪猶掛的樹枝上。我順了她目光的方向望去,恰是天光雲鑒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