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半晌,我淡然一笑回敬道:“過分天真。”
那是甚麼?我驚得心下一抖,才垂垂看清了來人。他提著一隻絳紗燈籠冷靜走來,我的心這才垂垂沉回腹中,好險!淚水涔但是下。
我獨安閒山穀中浪蕩,尋覓著回家的路,家在那裡?我也不曉得。
他點點頭,淡然道:“我懂的。老佛爺掌控了你的家人,何時能幫你擺脫這統統,你便自在了。”
“瀾兒,你再忍忍,我遲早還你自在,不過是遲早罷了。”他信誓旦旦道,聲音不高,卻落地有聲。林間的驚鳥撲棱棱地飛起,天涯殘月白光暗澹。自在?何謂自在?我更是無法苦笑。
我垂著眸,眸光裡噙著淚。委曲,何嘗是委曲?當初他慷慨的將我饋送給了周懷銘手中,令我飽受了屈辱,也嚐盡了情愛的歡愉苦澀悲慘。現在被那男人折磨得體無完膚,便是一顆心都殘落如風絮時,他卻走來講當初的統統不過因為他的一念之差。
他卻暗澹的目光打量我,竟然說不出。
他不容分辯的抱住我,鋪天蓋地的強吻而來,他的唇冰冷,觸在我唇上一冷絲絲令我驚得周身一抖。我試圖掙紮,他卻吻住了我的唇,將我壓在了池邊高凹凸低的石頭上。
我內心一絲淒然,更不知如何去想他纔是。男人都是如此,終究離不開一個情色二字。
他為我照路,一起無語。
“不是?”我嘲笑,不由逼問:“不是?那到底是為甚麼?”
我搖點頭,已不想再聽,欣然道:“多說無益。”
他深深吻著我,我緊緊閉目。他的吻卻倏然停了,他望著呆若一樁木頭的我,鬆開了手,為我合上衣衫,訕訕地問:“你,如何了?”
我惶恐失措,髮簪滑落,一頭青絲浸泡在潭水中。我冇法擺脫,便冷冷的不動,任他親吻,縱情地討取著,那唇垂垂的熾熱,從脖頸滑過胸前,我的發浸入那冰冷的潭水中,漂泊在水麵,髮根的冰冷反令我更加復甦。如果冇有當初,如果他當初救我就無私的帶我來這山穀,世上冇有謝漪瀾,自當被山匪殺掉,那結廬在空山武陵源,守著青山翠穀,飛瀑落霞,更對了滿山的空穀幽蘭無憂無慮的同他琴瑟調和的餬口,又當是甚麼樣?
我鼻尖一酸,不知他是他是何時去捉來的螢火蟲?隻這一點點光,卻充足照亮回家的路,俄然讓我感覺非常暖和。
“漪瀾,去那裡?”他急得製止,進跟而來,我目光帶了憤懣驀地轉頭,目光逼退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