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撫心自問,甚麼才女,甚麼高官,都是虛如浮塵,隻要麵前擁抱的,纔是活生生真真的他。我甜甜的笑源自心底,打量他的眼眸也多了幾分和順之意。他微微翻身,卻不忘緊緊摟住我的身。
繡鞋拈在他手心,他打量半晌安靜地問:“如何,夫人這江南才女,還是允文允武呢,這是哪門子的‘暗器’?百發百中。”
他悄悄地湊在我麵前,那深鐫的端倪如此清楚,彷彿深潭,吸我進入。熾熱的唇如火,在我櫻唇上輕點,凝睇我半晌,又深深吻下。我無從順從,懷了那分驚,那份獵奇,隨他而去。
“蜜斯,畫兒,呈與姑爺了。”她懊喪地說。
深吻,死力和順卻仍掩不住那分霸道,他摞開我的衣衿分去擺佈,呈暴露緊抱的香肩。
我慌得扭身掙紮,他卻玉樹傾倒,緊緊壓下,深深吻著我,分分寸寸,那炙熱的唇停在我心口,似在聆聽我的心跳,咚咚咚咚~一聲聲,一下下,芳華的足步,就如此道來。
見他一臉沉肅,寥寥數語逗趣倒是令人忍俊不由,我這時才慌得賠罪存候,偶然衝犯倒是傷了他,心下不免有幾分錯愕。
我側眼打量他,手指悄悄摸索著去觸摸他的臉頰,顴骨,下頜,一分一寸,他,就是我此生的依托,我的男人。刀光劍影中他單身入敵陣披荊斬棘地救我出險境,寸步難行時,他揹負我疾走,為我捏腳正骨;衣衫襤褸狼狽時,那一襲墨色披風悄悄披在我身後。
驀地間,他一把摟我入懷,彎身橫抱我在懷裡,步向那深垂的紅羅帳。
我又羞又急,抓不到她,倒是更急,不甘心,如何也卻不想饒她。情急中我目光不過四下一掃,恰是尋到桌上針線笸籮裡才繡成的一隻繡鞋,不顧甚麼抄起就去丟她,嘴裡嗔惱地罵著:“亂嚼舌根子的小蹄子,爛舌頭的!看我能夠饒你!”話音未落,那繡鞋已拋出。
我將頭埋去他寬廣的胸膛裡,羞答答如一朵含蕊初放的花,待他來采摘。
他的唇角垂垂勾出笑意,手內心的繡鞋垂垂湊去鼻間深深地嗅了嗅,銷魂般的閉目半晌。我的心突突亂跳,麵紅耳赤未免有幾分羞惱,是否統統男人,骨子裡都是如此的輕浮?
意亂情迷,昇天上天,此夜都緊緊隨了他去。
我的手,挺在他的下頜,微微的胡茬,刺手不平,喉結高聳著,他寬廣的胸膛。
“紅燭為誰燃?秋色為誰開?這畫中的美人兒,輕紗掩麵,不知在盼誰?”他呢喃,聲音極低,彷彿是位文質彬彬的墨客,那裡還是那暴戾的一介武夫?這纔是我意中的郎君,夢裡拜托此生的人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