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畫誘(一)[第1頁/共4頁]

我的畫!

下筆混亂,我滿頭滿眼都是他那深不成測的雙眸,唇角那抹邪魅的笑。我的夫婿,我今後的歸宿,那夜山野疾走被她扛去肩頭,我清楚感覺那肩膀平整寬廣,令民氣安望卻些驚駭。

“又是五姨太叮嚀送來的?”我心驚不定的問,諱飾本身的不安。冰綃應了一聲:“五奶奶對蜜斯可真是用心的好呢!來興州前,蜜斯還不安,說甚麼‘西出陽關無端交’。可現在呀,冰綃看,這纔是‘莫愁天下無知己,’呢。蜜斯是腹有詩書氣自華,交遊友遍天下呢!”

屋內紅燭跳動,不知為何,我房內的燭光都是淡淡的胭脂色,如血淚普通。

我內心默唸,如此一來,那膠葛我內心好久的惡夢就又是另一番解釋,另一番放心了。

我打量著,再將那每條線條深深鐫在眼裡心上,在付諸筆端,加上滿心的感激和現在的賞識,一筆筆的勾畫出那夜山神廟中的蒙麵客幽深魅惑的眼,深深的耐人尋味。

同我大抵問起何時開端習畫,都曾師從何方的名師,慧巧更是為我欣喜高傲般,打發人去庫裡搬來一張八尺長雕螭鏤空花梨木畫案,筆洗、筆山、顏料、絹帛多少。體貼入微得彷彿又回到了揚州家裡。

遊移半晌,我還是不敢過分大膽冒昧,為那玉臂上淡淡勾出一襲如有若無的輕紗廣袖,卻不掩那小巧的身姿,猶抱琵琶。

“蜜斯,但是冰綃叩門壞了蜜斯的筆意?”冰綃將個朱漆茶盤放在案上,上麵是幾碟子茶鋪墊:金桔、青絲、冬瓜蜜餞、桃脯、玫瑰,光彩各彆,裝點在白瑪瑙碟子裡頗是新奇。

她卻含笑話音一本端莊地說:“你不必同我嘴貧,玩物喪誌,莫失了賦性。你我為人婦為人妾室的,當知本身本分的,這吟風舞月都不過是解悶兒的東西,一時之快玩玩就罷了。”

“冰綃~”我喚她近前。

山穀罹難,盜匪劫色,夫婿單身闖敵穴,單槍匹馬力克群賊,單身救我出虎穴,卻不便流露身份。荒郊古廟,為我正骨。隻想到這裡,那場惡夢便被吹得煙消雲散,對他的鄙薄、悔恨、噁心都垂垂的散去很多,內心反是模糊慚愧。隻是,他既然那夜救我,為甚麼不表白身份,為甚麼隻字不提呢?

我忙擱下筆,叮嚀她:“出去!”

那幅畫逞去他麵前,他也點點頭讚成地說了兩個字“甚好!”,就捧起細心打量了,卷做一卷叮嚀下人收了去。

少女的嬌羞,忽聽人來,驚急遁藏,卻回眸偷窺情郎,那份大膽而羞怯的心機,又有誰能知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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