薑長有給穆雲翼送來了一條將近趕上他身高的大魚,承擔裡裝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,兩匹綢緞,全加起來起碼有二兩銀子。當日案子剛斷下來,在衙門口,薑瑜他媽就給了穆雲翼十兩銀子,回城撤訴的時候,薑長有又給了他一張五十兩的銀票,前後算起來,竟得了六十多兩,在旁人看來,他挨這一刀,確切是捱得大賺了。
“我錯了我錯了,全都是我錯了。”高以純從速賠不是,“我也愛讀書的,從小就看著大哥、二哥,另有小叔他們眼饞,真有個讀書的機遇,我能不珍惜?我是看你那段日子在茶社裡頭太辛苦,纔想著我來掙錢養家,讓你靜下心來好生讀書的,我那是心疼你呐!我如果不愛讀書,測驗的時候,能回回滿分?可見我的心機是用在這上麵的,既無能活掙錢,又不遲誤學業,豈不是好?誰知你竟錯會了意呢。”
穆雲翼雖說是大人芯子,但宿世也不過二十歲剛出頭,還在大學裡讀書,從小被家裡頭寵著,到底也是不敷成熟,自從到了這裡,起早貪黑,兢兢業業,一步一個謹慎,恐怕哪天一下不好就把小命給丟了,內心總有一根弦緊繃著,此次捱了砍,受了不小的驚嚇,再被高以純生分的話語弄得又是委曲又是愁悶,忍不住就宣泄了一通:“好了,就這麼著了!今後你也是有鋪子有財產的人了,不比我這小門小戶的,今後發了財,還要以純大爺多多幫襯纔是。”
“我哪有此心!”高以純叫屈,“我是誠懇拜師的,從今今後啊,我就是元寶的門生,若學得不好,元寶該打打,該殺殺,我都絕無牢騷的!”
一句話把高以純逗得笑起來:“元寶你真不愧是平話的,一句話就能讓人笑得腸子疼。”
“我就是不想家!我的頭前後磕了兩次,在柺子手裡磕一次,又在高以良手上磕一次,腦筋壞掉了!永久也想不起來了!”穆雲翼有些活力地說,“我把你當親哥哥,把小五當親弟弟,到處為你們著想,你們卻到處跟我生分,還冇如何呢,就打量著要跟我分炊,攆我出去!”
穆雲翼曉得高以純本技藝裡有錢,此時大部分的人為都結完了,剩下這幾個掃尾的,也用不了多少,高以純在飯店那幾天,掙了很多,托付這個也是綽綽不足,見他仍非等著本身返來接,略一深思,便明白過來,想必是他始終以為這三十畝地是屬於本身的,現在做了地裡的活,交工也要本身來付賬,他一邊掏錢時,一邊感喟:“以純哥,你竟然要跟我分得如許清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