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以純說:“測驗怎能當兒戲呢?既然必定是考不中的,乾嗎還要去考?秀才……又豈是那麼輕易考的?不說大哥和二哥,爺爺和大伯考了幾十年都冇能考中,爺爺好歹過了府試做個童生,大伯連個童生也冇考到過。我們高家這麼多年,也隻二伯考成個秀才,在我們村裡也算是鳳毛麟角了,被多少人叫做文曲星?連著兩次進京,都冇能考落第人呢。何況這讀書也是燒錢的買賣,平時的筆墨紙張不說,每次測驗,路上的川資都是一大筆花消,除了縣試在家門口,餘下的府試、院士都離著遠呢,客歲二伯進京,拿走五十兩銀子還說不餘裕呢。元寶固然能掙點錢,到底……反正我不是讀書的料,年紀也大了,平時學著認幾個字也就是了,小五比我學得好,不過後年也不可,讓他再學幾年,要真能勤奮,學得好,插手戊辰年的歲考便好。”
高以純目光有些暗淡,低下頭夾餃子吃。
商益聽完,再也忍不住,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,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給穆雲翼叩首,穆雲翼拉他他也不肯起來:“自從孃親過世,繼母入門,我就覺得是泡進了黃蓮水裡,冇有再悲慘的了,不想到厥後她更要把我賣進窯子裡去,當時我已經是萬念俱灰,要跳城牆了,幸虧當初曾聽過師父您的幾段書,曉得您是個仁義無雙的,就求著父親把我送來您這裡當門徒,當日您回絕的時候,我已經盤算主張,出門便要尋死了,厥後賣給您當奴婢,為這輩子也就如許了,哪知您又對我如許好,我真是……真是……”他哽嚥著說,“我就是粉身碎骨,也酬謝不完您的恩典!”說完以頭頓地,磕得嘣嘣作響。
他正自感慨,俄然聽穆雲翼說將來讓他也了局測驗,不由把手一顫抖,柴禾都掉在地上,從速邁進裡屋,不敢置信地說:“師父,你剛纔說甚麼?讓我也去測驗?”見穆雲翼點頭,他頓時紅了眼圈,“師父您不曉得麼?賤籍是不能科舉的。”
穆雲翼拿了從城裡帶返來的茶,讓商益沏了一壺,然後膜拜敬茶。
穆雲翼說:“誰讓你去考秀才了?隻是讓你們去感受一些,測驗是個甚麼章程,到底有些經曆,今後再考纔不犯怵,哪怕到不了府試,考一場縣試也是好的。何況又冇讓你現在就去考,另有一年時候呢,你現在認不全三字經,到當時候還認不全?要真是那樣,我就打你屁||股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