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湖月照我影,送我至剡溪。”

“雲之君”披彩虹為衣,驅長風為馬,虎為之鼓瑟,鸞為之駕車,皆受命於墨客之筆,奔赴仙山的嘉會來了。

“虎鼓瑟兮鸞回車,仙之人兮列如麻。”

很久,

無數道目光都跟著他的挪動而挪動。

“暮色中熊咆龍吟,震響於山穀之間,深林為之顫栗,層巔為之轟動。”

上一段還未寫到夢境,這一段便是夢中之瑤池。

姬文麵色很快便規複了安靜,眸子裡的喜色也敏捷隱冇,他安靜地看向李長安,彷彿在看一個死人。

“彆君去兮何時還?且放白鹿青崖間,須行即騎訪名山。”

“忽魂悸以魄動,恍驚起而長嗟。”

李長安麵露淺笑,對姬文的不屑與輕詩置若罔聞,“也對,要不然你們早就被我大晉文士按死在這裡了。”

“本日六國詩會,也該結束了。”

“青冥浩大不見底,日月暉映金銀台。”

“我欲因之夢吳越,一夜飛度鏡湖月。”

“難以置信……”

“若諸位懂禮數的話,如何也該道聲謝。”

整座都城都呆住了。

“這本是一片曙色,卻又於山花誘人、倚石暫憩當中,忽覺暮色來臨,旦暮之變何其倏忽。”

隻是看了第一段,他的心中便升起了鎮靜的衝動之情。

“越人語天姥,雲霞明滅或可睹。”

昂揚奮發,蕭灑出塵之感油但是生,在六合間迴盪。

凡人隻感遭到此中的詫異瑰麗,可文士,特彆是境地極高的文士,卻從中感遭到了幾近堵塞的錯覺。

又是那熟諳的豪情萬丈。

“腳著謝公屐,身登青雲梯。”

嵩嶽書院的秦鎮梁不由收回一聲感慨,

身邊的其他頂尖文宗也在擔憂,

“不止有生命的熊與龍以吟、咆表示感情,就連層巔、深林也能顫栗、轟動,煙、水、青雲都飽含陰霾。”

竟敢如此熱誠大周,當真找死!

說罷,便不再看姬文等一乾周國文士,帶著陳安年,來到周國張布的“夢”榜之前。

“霓為衣兮風為馬,雲之君兮紛繁而來下。”

“熊咆龍吟殷岩泉,栗深林兮驚層巔。”

“六榜當中,‘夢’榜最是難寫啊。”衛溫忍不住開口道,“忠勇伯可否以一人之力彈壓六榜,皆在此一舉。”

天空中的異象還在跟著詩句,不竭演變。

李長安終究落筆了。

一旦將如此派頭寫出,必然又是一篇震驚天下的高文。

前麵五榜,忠勇伯起的勢太高了,幾近鑄下了不成超出的詩道金身。

即便是再如何不爽李長安,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的五國文士,也都張大了嘴巴,看著天空中的詩文,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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