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李翔玉話已出口,他總不好當眾把這事壓下來,隻能和世人一起鼓掌,表示歡迎。
她的十指在弦上輕撫,使得絃音止歇,這才食指輕挑,悠婉轉揚的曲音便從琴絃上流轉出來。這琴音梟梟娜娜,好似一縷輕煙在世民氣頭飛起,一會兒好似山中幽泉流淌,一會兒又似鳥鳴山更幽,一會兒又似夜風輕拂山林,端的是非常狷介非常空靈。
不曉得是不是成心安排,阿誰慕容華楓的位置就在李雲麒的一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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忽聽羅嬌嬌道:“這一曲好似山野鄉間之曲,又有甚麼好?不如我為大師獻上一曲箜篌,權以掃興,如何?”
慕容華楓黛眉輕挑,笑道:“藍三蜜斯既然提出,華楓就大膽獻醜了。”
李雲麒那邊瞪了李翔玉一眼。
慕容華楓固然被她公開調侃,麵上甚是過意不去,但此時已經規複如常,隻是瞟向她時眼中帶著幾分寒意。
半晌後,這曲子一轉,以昂揚的曲調掃尾,聽得世人都覺熱血沸騰,好半晌才雹出一陣喝采聲。
此時,她半抱琵琶,微一沉吟,雙手隨即一撥,連續串的音符便從指尖上飛竄出去。這一曲,並不似淺顯的琵琶曲那般音節鏗鏘,也並不象慕容華楓的那一曲婉轉清靈,初聽上去隻覺平平無奇,但如果細心體味,卻可發明曲中那若隱若現的情絲。
藍嫣本來就偶然於太子妃之位,魏長惜這般安排固然會讓她惹來李雲麒的不喜,倒是正中她的下懷。是以,她也未幾做解釋,隻是舉杯相敬太子,給人的感受,這兩人相敬如賓,但豪情卻較著甚為生分。
藍嫣內心愁悶,如何不管做詩還是奏曲這些人都能扯到本身身上來?不過,方纔藍茹提起讓慕容華楓奏曲時,她內心已經有了籌辦。正如李翔玉所說,客人都吹奏湊趣了,她這個仆人那裡逃得掉?
此曲一起,李雲麒就是渾身一震,不自發地揚了揚眉,一雙眸子中閃過詭異的光彩,緊緊盯著藍嫣。
這李雲麒估計是把明天這場宴席的安排都當作是她成心為之了,孰不知是他老孃一心想為他另擇兒媳呢。
她隻這悄悄一試音,已可聽出她琴上工夫甚為了得。所謂“未成曲調先有情”便是如此。
一曲音畢,餘音繞梁,不斷於耳,立時引來世人鼓掌喝采。
這慕容華楓本是出身權貴,若說她從小生善於山林空野,能夠彈出這類曲子倒另有情可緣,可恰好她自小就生善於京都,看得都是京都士子蜜斯們的造作驕貴,卻也能彈出如此空靈高遠之曲,可見其胸中有丘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