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如月閉著眼睛,輕聲喃語:“歸去來兮,請息交以絕遊。世與我而相違,複駕言兮焉求?悅親戚之情話,樂琴書以消憂。農夫告餘以春及,將有事於西疇。或命巾車,或棹孤舟。既窈窕以尋壑,亦崎嶇而經丘。木欣欣以茂發,泉涓涓而始流。善萬物之得時,感吾生之行休。”
天策府倒向劉知遠,你應當明白意味著甚麼。
“我怎會想?”杜如月慘笑一聲,“不過杜家已經走上這條路了,已經冇法轉頭,我也姓杜,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去。
我將風雲衛帶到清平鎮去,看誰能拿我如何樣?”
亂世道,亂世佛。
“哐當”一聲,佛堂的門被人猛地推開,一人喝道:“公然是你,李風雲,你還來鎮州做甚麼?宮主的話還說得不敷清楚麼?老嫗就奇特,怎會無緣無端要來母音寺還甚麼願,本來還願是假,私會情郎是真。”
杜如月的暖轎在母音寺,機警的丫環翻開轎簾,杜如月從轎中抬步走出,孫婆婆一步不離的跟在身後,目光掃過四周的人群。
“如月!”望著久彆相逢的杜如月,李風雲一掌控住了她的雙手,心中似有千言萬語,卻恰好不知該從何提及。
李風雲接道:“乃瞻房屋,載欣載奔。僮仆歡迎,沖弱候門。三徑就荒,鬆菊猶存。攜幼入室,有酒盈樽。引壺觴以自酌,眄庭柯以怡顏。倚南窗以寄傲,審容膝之易安。園日涉以成趣,門雖設而常關。策扶老以流憩,時矯首而遐觀。雲偶然以出岫,鳥倦飛而知還。景翳翳以將入,撫孤鬆而盤桓。”
“莫非你也想……”李風雲一陣心傷。
“我……我也姓杜。”杜如月張了張嘴巴,好不輕易擠出幾個字來,顯得非常的慘白、枯乾。
兩人實在都曉得,這是不成能的事,但是誰也不肯將事情揭露。
“若真能那樣,便好了!”杜如月緊緊抱住李風雲,眼角不覺又排泄滴滴淚珠,沾濕了李風雲胸口一大片衣衿。
杜如月慘淡地搖點頭,道:“你不成的,李守貞不止有三萬精兵,更有鄆州之地,他與各地節度使的乾係,更是錯綜龐大,他若舉兵,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會起兵照應。你不成的,你乃至過不了你本身心底的那道坎。”
孫婆婆的房間被安排在佛堂地點的一側三丈開外的一間配房內。按主持的說法,這三天,孫婆婆殺氣太重,不宜靠近杜二蜜斯,打攪她的修行。